天明时,办公室已经没人。
办公桌上铜制相框里,照片上小女孩脸
下份文件。
浏览,审批,签下名字。
下份文件。
再拿下叠时候,手指触感有些不样,陆应如抬眼看,是封信。信封被花型蓝色印泥封上,角印着两只交握手,只被白色细绷带缠绕,手腕苍白,另只同样修长有力,泛出柔和浅蜜色,指甲椭圆饱满。
陆应如笑着把信放到边,继续签完剩下文件。
业内人士都知道,钟关白最近在筹办场慈善音乐会,可是既不公开地点,也不公开时间,连在哪里售票都没人知道。大家互相打听谁作为演奏嘉宾被邀请出席,问来问去最后问到陆早秋那里,陆早秋据实以告:“被邀请。”
再问:“那其他还有谁?”
陆早秋说:“钟关白。”
原来这场音乐会只有两个演奏者,把小提琴,架钢琴。
立秋前两周,几十张门票被放入白色信封,从北京寄出,飞往世界各地。每张信封上姓名与地址都是钟关白亲手写,随门票附在信封中还有封请柬,说明邀请原因,今生只此次,请诸君配合。
等秘书在进来拿文件时候,陆应如指下桌面上信封,说:“这样东西以后和文件分开放。”
那天夜里,陆应如个人坐在办公室,先给钟关白打个电话,说立秋那天有事,不去看他们演奏。挂电话,她从里间个从来没有被使用过柜子里拿出把小提琴来,想要拉下,没想到那琴因为经年累月未加保养放置和老化,刚将弦按下指板刹那,琴弦就断,弹起来,差点割伤她手。
陆应如把小提琴放回柜子里,坐回办公桌前,摸摸相框里小男孩脸。
陆家到底还是有个人成为他想成为人。
陆应如靠在椅子上闭闭眼,像是休息够才打开抽屉,那里面躺着关于家著名生物医药企业报告。而报告底下,压着另叠打印pkulaw数据库法条和案例资料。
信最早到同块大陆东岸。
秘书收信,连同厚厚摞文件放到陆应如办公桌上,出去。
陆应如转头去拿文件时候瞥到桌上两张相框,张铜制看起来已有些年月,里面照片是家四口人,站着男人和坐着女人都被撕去脸,只看得出个白衣,个白裙,站在男人身边小女孩与被女人抱着小男孩都在笑。另张白色木制相框看起来还很新,是在某次国际高峰论坛被拍下,不太正式,镜头聚焦下陆应如穿着衬衣,西装外套披在肩上,跟个穿西装德国人握手,她身后还跟着个穿正装身影,镜头没有对准他,所以侧脸不甚清晰,只看得出是个年轻男人,视线向前,像是落在陆应如身上。
只多看那两张照片眼,陆应如就把目光移开,拿起最上面文件,开始看。
浏览,审批,签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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