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在这个时候,钟关白仍然保持着他真诚和傻气,大概是因为刚弹完琴,他全身都是浓烈朝气,那样蓬勃旺盛,觉得切都有希望,连之前点愤怒都没有。
“这个世界上有千万个可以为您所用人,却只有个钟关白。”钟关白笑笑,“生来就不是为有用,也不会按照任何人要求演奏……可能这说显得不太谦虚,算,反正也没几个人觉得谦虚,就直接说吧——”
钟关白突然收笑容,神色变得严肃:“陆先生,向凭直觉弹琴,不敢以艺术家自居,但音乐定是艺术种。从来都是艺术引着大众向上探索,万没有艺术低下头颅俯就大众与潮流道理,旦艺术开始尝试屈就服从,它就不再是艺术。公众可以不理解音乐,这不要紧,要紧是,音乐还是会继续向前走,它向走在大多数人前面,有时还留个几百年给后人追,毕竟,最伟大手,有时确实几百年才能出双。”
说着,钟关白手指不自觉摩挲会儿领针上浅蓝色五瓣花,摸着摸着便又恢复笑容,那笑容还带着温度,像是冬日里朵太阳:“其实平时不跟别人说这些,和早秋也不太说,但是知道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有多重要,可他是不会说,那来说。您可以不理解,会遍遍地说,您也可以不相信,会遍遍地证明。”
他臣民。
这二十多年里,他也曾怠慢它们,于是摔下王座,那时候,随便个不相干人隔着屏幕与键盘对他做出恶评都是巨大羞辱,有如被迫赤裸着跪在众人面前,可是当他自己级级台阶爬回去时,当他次次重新感受到掌握自己十指力量时,无论是谁都不能再使他头上沾染灰尘、尊严有损。
“啪——啪——”
几声孤零零掌声在宴会厅里响起,是位面向钟关白方向起立大提琴手。
接着,所有乐手都陆陆续续站起来,掌声越来越密集,直持续着,像是永远不会停下来。
钟关白站起来,朝那些乐手鞠躬,再不紧不慢地将自己衬衣袖口、领口扣子全部扣好,将领针重新别回衣领。
待他将自己整理好,唇上便扬起个笑,朝陆怀川走去。
“陆先生。”钟关白问,“刚才演奏,您还满意吗?”
陆怀川眼皮掀起来,好像与初见面时有丝不同,好像又没有:“做这样哗众取宠事有什用?”
钟关白说:“没有任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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