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能。”柳息风说,“你喜欢它,很高兴。因为太高兴,所以更不能留它在手里,否则真会忍不住继续去写。你明白?它是曾经亵渎你珍贵心意证据,给你看,是想对你坦诚,但是不会允许自己再动下想要写它念头。”
“可是你……”李惊浊想起方才在餐桌上,柳息风讲起《太平镇》时神采——
拂开眼前活生生千篇律,去想象另种已经死去风流。
太平风流。
柳息风眉眼间,话语间,都是对它爱,可是念之间,竟真就让它这轻巧地死去。
柳息风拿起所有稿纸,说:“跟来。”
李惊浊说:“去哪里?”
柳息风走到门前水塘,把所有稿纸起浸到几天前刚蓄上水里。
“你干什?!”李惊浊赶紧去抢救。
他本想把稿纸救出来吹干,没想到柳息风用墨水是水溶性,只是在顷刻间,几十万字全部溶进水里,再也捞不出来。
。
他在故事里路跌宕,不知何时大拇指与食指间捏住那角,竟已经属于最后张稿纸。
他不死心地翻过那页,底下就真只有空荡荡桌面。
“柳息风。”他拿着最后那页纸出去问,“后面没有?”
柳息风正在沙发上睡觉,闻言睁开眼,看见那页,说:“看看日期……嗯,确实没。跟你在起之后就没写。来,让抱下。”他伸出手臂,想拐李惊浊起睡觉。
“不用觉得可惜。”柳息风笑笑,说,“还会有更好。”
“可是想要你写。”李惊浊盯着柳息风,认真道,“如果是要你写,也不行?”
李惊浊想,《太平镇》比《禁止说话》更好,比之前他看过柳息风写任何本都要好。柳息风写东西很快,《太平镇》是从今年春天才开始写,但这不代表《太平镇》是几个月就能写出来东西。几个月,是把字写到纸上时间。而写本书真正需要时间其实等于作者年龄。
二十九年。李惊浊不想要柳息风放弃。
柳息风拎起页面目模糊湿稿纸,说:“它已经成这样,不要再想
“你——!”李惊浊抱着那些稿纸,就像抱着具刚失掉生命尸体,“柳息风你疯?你不写就不写,为什——”
“《太平镇》写得不错。”柳息风很平静。
“你也知道写得不错?”李惊浊觉得不可理喻。
“嗯,就是知道,所以才不能留着。”柳息风看着惨不忍睹稿纸,“李惊浊,你可能没法理解这种感觉……只要看到那些还未完成稿纸,就要疯,疯样地想写完它们。”
李惊浊低吼:“所以让你写啊!”
李惊浊说:“起来。去书房。”
柳息风从沙发上起来,说:“做什?”
李惊浊把柳息风押到书桌前,说:“把《太平镇》写完。”
柳息风摇头,说:“已经决定不写。”
李惊浊坚持说:“你要继续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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