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喊!”李老人拐杖打在李惊浊背上,“你儿子你不会教,今天来教!”
李老太太和李夫人想去阻止,可是那拐杖打下去,挨打人还没有吭声,李老人自己先嚎哭出声,那哭声把在场几人全都吓住,谁也不敢再拦。
那哭声不是从嘴里、从喉咙里出来,而是从胸腔里、从肺腑里出来,那哭声远不止是在哭有外人住到家里,那是欠几十年没有哭出来声音。
李老人年少失怙,来不及哭就得去讨饭给弟妹老娘吃;最小弟弟眼看也要饿死,
找来原因,也没有惊心动魄细节,仿佛切只是因为他救个病人。他尽量不提到柳息风,也尽量不提到艾滋病这个词,在讲到这些天失踪时,他解释说是当时发现病人血液有问题,有传染可能,他心情不好,所以去山上散心,本是不想让家里担心,没想到反而让家里担心这多天。讲到最后,他为安长辈心,还保证吃过药之后就定不会有事,切都与从前样。
祖母听,低声说着回来就好,没事就好,说着她就想去弄茶水饭食给李惊浊吃,仿佛那就是最大事。李父原本还要问李惊浊以后打算,可看见老母亲那仿佛再承受不起什打击样子,就实在问不出口。
“先去洗个澡休息吧,大家都去休息。其他事,”李夫人扫眼四周不属于他们家家具物品,“以后再讲。平安回来最重要,其他事都可以再讲。去打个电话,讲人找到。”
两人生活在起必然有痕迹,李惊浊也不知他和柳息风事到底被发现到哪种程度,可既然母亲不想提,现在也确实不是个好时机,他便不准备贸然开口。他又道次歉,请几个长辈都去休息,便打算退出去,可手刚拉上门把手,就忽觉膝盖窝痛。
身后都是家人,这击李惊浊全无防备,立时膝盖弯便跪在地上。他回过头,只见从头到尾直没有讲话祖父举着拐杖,抖着嘴唇与胡子,厉声道:“你出息,把们全都当傻子?!”
李老太太捶着李老人胳膊,说:“人都回来,你还要做什?没睡足觉在发瞌睡气?去,去,去你自己房里睡觉去——”
“自己房里?”李老人气得拿拐杖手个劲地哆嗦,“这屋里哪间房是自己?这些,这些,还有这些……”颤抖拐杖尖点点唱片机、绣布灯笼形台灯、丝绒躺椅、地上书本,“这些东西,哪样是自己?们李家,都给外姓人鸠占鹊巢,你们睡得着觉,睡不着!”
李老太太边去扶李惊浊边骂李老人:“别人放点东西放家里怎?房子怎就不是你自己?你在家里,收拾过天屋吗?还不都是收拾?”
“你敢让他起来试试?!你这个婆娘晓得什?”李老人多年没有对老伴高过嗓门,这时候却像是从多年忍让中爆发,下把李老太太吓在原地。
李父想去劝:“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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