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息风朗声说:“司机师傅空调麻烦调低两度。”
司机师傅声音洪亮道:“好嘞。”
柳息风这便又凑过去,挨着人讲话,吐气如兰,直往李惊浊耳朵眼里钻。车上空间再大也只有那大,李惊浊躲不过,半个身体全麻,好不容易等车开到城市中,以充电线坏为由下车买新线,这才逃过劫。
及至老屋,两人下车,李惊浊第件事便是想着给手机充电,好给家里打电话。柳息风在他身后逗他,两人说笑着进门,可没想到方进堂屋,李惊浊便看见个熟悉背影在抽烟。
那背影从前很高大,现在竟像是变得矮小些。
个月。当时他没有回答。后来他出家,跟通信,在信里讲起姓名,说是他生写照。他给取名时就预料到他后半生,所以希望莫走他路。”
李惊浊说:“你姓名?”
身后山寺中忽起笛声,听便知有数十年功夫,那笛和柳息风不同,没有明媚,没有悠扬,也没有怆然,只有种铁马冰河后平静。
柳息风回望山门,久久未言,直到两人走至山脚,再也听不见笛声。
到车上,车又穿过小路,上大路,群山丢失在尾气后,柳息风才说:“他当时讲起姓名,说是……杨柳何曾息风雨。”
说笑声戛然而止。
李惊浊张张口,声音像卡在嗓子里:“……爸。”
那背影闻声转过身来,看见李惊浊,还有李惊浊身后柳息风。他看着他们,沉着脸抽口烟,掐灭烟头,丢到还残留着脏污血迹地板上,然后两步走过去给李惊浊个耳光,说:“全家人都在客厅里等你。”
良久,李惊浊都在默念着那句话。可是念着念着他忽然觉得哪里不对:“柳息风,你父亲或许有诸多身不由己,可你要是借这话去惹风流债——”
柳息风噗嗤笑出来,低头看眼裤裆,意有所指:“医学生手快得很,是吧。”
李惊浊转头看向窗外,嘴角勾起,说:“你清楚就好。”
柳息风看李惊浊那样子,心里实在喜欢,便毫无顾忌地在李惊浊耳边亲口。
李惊浊连忙看眼反光镜,正好对上司机眼睛,立马红着脸将柳息风推开,说:“靠这近,热不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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