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惊浊回吻,说:“去小客厅看书等你。”
柳息风刚转身,又转回来,从堂屋里翻找番,
“不仅是人物和情节事。你想。”柳息风说,“比如现在有个作者要写爱国主义题材,讲个人为集体忘奉献。他预备写五十万字长篇小说,写到二十万字时候却突然在身边各种审查环境中强烈感受到种……极权:集体不只可以让个人消失,集体还可以让个人从未存在过。于是他开始怀疑他集体主义,想要重新歌颂个人主义与自由精神——这个时候,当然,这个作者还是可以继续写,但是写自己也不信东西就会比较难受。他可以选择难受着写完,也可以选择不写。”
“……这样。”李惊浊思索阵,好奇道,“如果你是那位作家,你选择写还是不写?噢,对,你刚才讲,你要大改。看来,你会选择不写。”
柳息风不答,而先问:“如果是你,你写不写?”
李惊浊说:“肯定不会写。”
柳息风说:“意料之中。其实这两个主题都不想写。不过,如果已经写,就会继续写下去。”
李惊浊知道自己唱歌(其实并不止)有点跑调,所以以往柳息风撺掇他唱歌时候他都无情拒绝,可他没想到自己连哼同首歌都能哼成三遍不样,耳根不禁红起来。
“吹个别吧。”柳息风忍着笑,捏捏他发烫耳垂,好像知道他会脸红,“想想……《渔光曲》吧。”
夜色中,缓慢笛声仿佛带着无限缱绻与追忆,与河面上那十来盏星星点点荷花灯同飘向忘川……当笛声止在声绵长尾音时,最后盏荷花灯映出深红倒影也消失在河水尽头。
两人慢慢走路回到家,李惊浊关好门窗,说:“明早之前就不出去。”
柳息风调侃:“小李医生身正气,头顶唯物主义光辉,何惧门外魑魅魍魉?”
李惊浊说:“就算你不信,也可以写?”
“信东西很少。”柳息风笑笑,眼中不起波澜,“人们总是在动荡时要民族主义,在和平时要自由精神,不是?写什都会被记起,写什都会被遗忘。”
“也是。”李惊浊问,“那你自己呢?是因为什要大改?”
柳息风语气平淡道:“昨天忽然觉得前面没写好。”
李惊浊还欲细谈,柳息风就搂着他,亲口,说:“先去书房写信。”
李惊浊笑骂:“门外可比门里好对付多。”又问,“你今晚做什?还个人写小说?”
柳息风说:“不写。去写封信给余年,那小说要从头改起。”
李惊浊说:“不是之前几天才讲要写完二三部吗?连第部都要改?”
柳息风“嗯”声:“心态变。长篇小说就这点麻烦,时间跨度比较大,如果想法有大变化,就很难跟开始时候保持致。”
李惊浊想想,说:“以为作家都是提前规划好所有人物和情节,然后只管口气写下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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