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息风听李惊浊反问,并没有答话。
李惊浊低下头,自嘲笑,说:“好……好。到此为止。”他以为两月之约很久,久到无法等待,没想到根本不需要两个月,他们之间就有断。
想到这里,李惊浊竟然既没有很愤怒也没有很伤心,他只是感觉无比荒谬,个人可以突然走进另个生命,也可以讲离开就离开。
可他还是不想就这样结束。真可恨,他还是不想就这样结束。
柳息风说:“今天可能还要在你家住晚。明天——”
风。
“受不?”柳息风也捡起块石头,却没有扔出去,而是在手中把玩。
“你这话是什意思?”李惊浊皱眉。
柳息风语气很平静:“如果你受不,们就应该到此为止。”
李惊浊忍着怒气说:“你现在跟说这个?到此为止?们是什关系,就到此为止?”
“不用急。”李惊浊说,“明天返校。你……慢慢来。不,先不要……”他话讲得艰难,所以显得有点语无伦次,“没有受不你,就是有点累……随你吧。你想住哪里都行。希望你高兴。”
他疲惫到极点,再讲不出话,只能回屋。转身瞬间,他看见东屋书房梅花窗,忽然想起他们初见:烛火之下,柳息风手捧书卷,鬓边长发垂落,温言笑面,只为来跟他借支蜡烛。
静默许久,柳息风才淡淡说:“朋友。”
这两个字让李惊浊彻底压抑不住怒火:“朋友?朋友在你那里到底是什意思?哪个朋友非要跟你牵手、接吻,哪个朋友非要跟你起过七夕?柳息风,你有这样朋友,没有这样朋友。”李惊浊感觉到他们之间关系非常奇怪,他们之间关系是没有根。他们起游山玩水,他们讲哪本书好看、哪种食物好吃、哪样小玩意儿精致……只要是这些浮于表面、不涉及重点事情,他们就可以高高兴兴地起做,起讲,好像可以永远有意思。可是旦往下深入,他们就谈不下去,甚至闹得不愉快。
这种漂浮在表面感觉突然让李惊浊觉得空虚,就像和大群人起狂欢之后,个人独行回家时感觉。表面东西是要随着时间点点被风吹走,就像地表土,如果土下面没有深入根,那棵树迟早是要倒。
柳息风讲他们是朋友。可能对柳息风来说,他确实是朋友,无聊时可以提供陪伴与消遣,却从未打算让他真正进入生活那种朋友。
瞬间,李惊浊心力交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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