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惊浊说:“们凡人,管这叫坚强。”
柳息风说:“凡人总把麻木当坚强。”
李惊浊说:“如果因为宿醉去不成门诊或者病房,就不是麻木这样小事。”
柳息风不否认,却另辟蹊径,问道:“去医院是大事,你又没病,那为什回来?”
“谁说——”李惊浊住口,他这才被戳中痛点。
果不其然,柳息风反问过来:“惊浊小弟,你现在应该在医学院念研究生才是,几年都没回来,怎突然愿意回来?”
李惊浊不语。
柳息风说:“来猜猜?”不过他没有真猜,而只装出副要猜样子去观察李惊浊神色,观察会儿,他便说,“不能猜,是痛处。”
李惊浊说:“养病而已,没什不能说。”
柳息风摇头:“不对。乡下医疗设施不齐全,不是养病好地方。就算有人真看不起病,来这里养病,也不会连个照顾人都没有。除非你得是——”
小死猪。”
李惊浊:“……”
李惊浊当然知道那是只死掉猪幼崽。农村就是这样,母猪生崽,可能生出来就是死,或者生出来没多久就病死,养猪人就随意把猪崽丢到河里。
柳息风对刚才那只蜻蜓落下时风景无所知,句话就破坏李惊浊胸中所有美妙。
“还是第次见到。”柳息风说。
他确实没有病,但休学是需要正当手续,研究生
李惊浊不想接口,可柳息风侧过身,凑近,挑着眼睛看他,非逼他问不可。李惊浊发现柳息风这人,真是人千面,温文有礼是他,慵懒天真是他,静如处子是他,大煞风景是他,现在连挑动逗引也是他。
“是什?”李惊浊克制住要别开脸冲动,不愿在谁脸皮更厚较量中占下风。
柳息风拖长声音,声音还带着钩:“相——思——病~”他像念戏文似,说,“今有断肠人——独归故里——旧乡作天涯——”
“猜错。”李惊浊嘲笑道,“现代人哪有这矫情,失恋也不过是吃饭洗澡闷头睡觉,第二天起来照常干活儿,连酒也不敢多喝瓶。”
柳息风不以为然:“麻木。”
“很多。”李惊浊说,“小时候放寒暑假回来,常常见到。”
见柳息风副很有兴趣模样,李惊浊就回忆些小时候在老家见闻,说给柳息风听。比如他曾走到好远好远去看个水坝,小时候以为那就是瀑布;比如去山上看泉水,春天还能捡到蘑菇和笋子;比如有种长得很像梨果子,其实是用来榨油,吃上去满嘴苦涩……
柳息风听得津津有味,李惊浊却收口,不说自己事,改问柳息风:“你在画中这多年,这些都不知道吗?”
柳息风理所当然地说:“画挂在你家屋子里,当然只知道你家事,不知道外面事。”
李惊浊想:家事,还不是你与祖父聊天时知道。祖父聊起天来,只怕能为家谱里有名字人各作篇传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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