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闻见是熟面孔,脸色微变,犹豫道:“您可是来寻九公子?”
雁三琏推门进来,缓缓关大门,替他栓上,捻开小扇半掩嘴微笑:“不寻九公子,是来……
他仰起头,冷汗像流水,从额头到脖颈,浑身湿透。
闭紧眼睛,但没流泪,那怯懦眼泪不该露出来给这些败类看,给他们该是死亡,是伤痛,是永远望不到边际折磨。
年九珑微扬起嘴角,惨白脸上布满血丝凤眼微挑,扫视这里每个人,舌头被布条压着说不出话,但能看懂他眼神——你们迟早会知道该死不是。
微微抬眼望着自己右手,心道,再等会。
聂漪兰端着盛血白瓷碗出来,对庄主道,“庄主,他确是阴阳药体。七公子不如七夫人病得严重,以血为引大约能痊愈。”
断淌下,流进聂夫人手中白瓷碗里。
年九珑渐渐清醒,挣扎爬起来抓着铁笼,望着床上躺年有常,声音嘶哑,咬牙切齿,“你不会像你娘样好命。”
年有常从病床上爬起来,大口喘着气,艰难道,“娘已经死。”
“但娘也死!”年九珑扒着铁笼嘶哑吼道,“而且是因为你,你娘!凭什?!饱食终日十指不沾阳春水,你们高贵在哪,值得让人以命换命?!”
“年九珑,闭嘴!”庄主大怒,用力拍桌子,“勒住他嘴,卸他根肋骨。”
庄主松口气,拍拍桌面,“快去治。”
聂漪兰拿着匕首在年九珑腕上取血,年存曦垂下眼睑,唇角微勾,那表情闪而逝。
外边已经入夜,信阳城早已闭城门,有人伫立于百仞城墙之上,身漆黑夜行衣,半长乌发束紧发尾垂在左肩,面上蒙着长长黑缎,只露出双冰冷杏眼。
街巷上渐渐没行人,兰香居打烊,年闻招呼几个小厮去收拾,自己走到大门前栓门。
门刚要闭上,被把木雕小扇伸进来挡住,位黑衣人站在门外,摘下面巾微微笑:“掌柜,可否容喝杯茶,歇歇脚再打烊?”
年九珑整个人都凝固住,怔怔看着两鬓斑白年厉云,说出这狠毒话,逼着他去死,居然是他亲生父亲。是啊,同样是亲生,也得分出亲疏内外啊。
酒蛊仙有点嫌麻烦,揣着手走过去,打开笼门,撕开年九珑衣襟,撕下两条布料勒住他嘴,再把手脚绑在笼上,年九珑没有反抗,像个木偶样任他摆弄,也确实没有什力气反抗。
“对,早这听话哪会吃那些苦。”酒蛊仙呵呵笑,搓搓手,“死以后可别来缠着,跟没关系喔。”
年九珑木然看着酒蛊仙,腹上猛然剧痛,把匕首顺着肋骨缝插进去。
绑在笼上手脚猛力挣扎,不甘心呻吟从勒住唇角里挤出来,只手顺着腹上伤口掰开血肉伸进去,深入骨髓疼痛渐渐麻木,再骤然清醒,年九珑眼睁睁看着条带着裂纹,鲜血淋漓而又森白恐怖肋骨从自己身体里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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