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十六字刻得笔锋凌厉，却能看出藏在笔锋下
惋惜。
生于影宫，忠于主上，此身不死，此誓不灭。
雁三琏抚摸着石碑上刻字，看
又看，依依不舍地放回去，埋上土再撒上红叶。
这是影卫最执着信仰，
生见不得光荣耀。
“他会喜欢留在这。”雁三琏站起来拍拍身上沾红叶，“走。”
年九珑默默走在三哥身侧，两人手背偶尔蹭到起，雁三琏下意识把手挪远点，被九九把握住，紧紧攥在手心。
红枫林深处有座微微凸起土堆，覆满红叶。身为影卫，生落尽能有如此艳美葬身之处，即便无碑无坟，也是幸运。
脚下有些湿润，淡淡酒香还未散去。
雁三琏索性坐在影叠坟前，摸把地上未干酒液，讶异微笑，“看来影叠也不是没人记挂，有人来看过他。”
“还有和你样也惦记着他。”年九珑坐在三哥旁边，捧把火红枫叶撒在凸起土堆上，“爱人？朋友？大概还是兄弟吧。”
雁三琏沉默走着，听九九这
说，反倒有点心疼他。大概是自那以后，对九九太过漠视吧。他也刚没母亲，已经很坚强。
也许哄他下也不会怎样。
“九九。”雁三琏渐渐停下，开口叫他。年九珑听见他叫自己九九，心里忽然好受不少。站在那纠结，现在就回头显得自己没那生气，不回头又舍不得不理三哥——三哥难得主动叫他。
年九珑看似不情愿不耐烦地转过来，这才发觉三哥已经无声无息地站在自己身后。
雁三琏抬手轻抚九九脸颊，微微抬眼道，“这些日子没照顾好你心情，别难过，
当然把你放心上，你是九九。”
年九珑点点头，安静跟上。
这时候也不用再顾及身份，两人随便找家客栈住。
客房里格外宽敞，浴盆炭炉应俱全。
雁三琏刚刚坐下喘口气，紧接着就被突然扑上来九九压到床上。
年九珑特意避开两人身上伤处，左手手肘撑着床铺，亲亲他左眼，低头与三哥呼吸
“影叠在时候人缘很好。是个脾气很好人，和不同，他是真老好人，从不生气。”雁三琏温声道。
“影叠喜欢听别人聊天。”雁三琏笑笑，“他很聪明，也靠得住，每次任务和他组，只负责带路就可以。”
“他对你很好？”年九珑托着腮帮，捡片枫叶在手里拿着。
“不，他只会让人多喝热水。”雁三琏无奈扯起嘴角。
枫叶掩盖下有块硬物，雁三琏顺手抽出来，发现是块刻着字石板。
三哥手扶在脸上温软舒服，让人忍不住想在他掌心蹭蹭。
“……”年九珑愣瞬，偏过头抿抿嘴唇，左手覆在三哥手背上，装作若无其事地抬起右胳膊忍痛抹下鼻子，“没事。”
心里已经快感动哭。
就知道三哥定是疼。
远处树林片火红，凉风扬起万千红叶。脚下是松软落叶，踩上去窸窣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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