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次有人喊他“师父”,他于是记得很清楚,他带着他回玄武,带回放鹿天,给他套玄武弟子道服与块玄武玉牌。从此以后,孟长青便留在玄武山上。
李道玄如今回想起来,觉得这切似乎从开始起就带着些意味不明征兆。南乡子与谢仲春不知是何时离开,大殿中只剩下他个人,他从久远回忆中回过神来,不自觉地攥下
分,李道玄下不去手,甚至可能会出手救下孟长青,旦他出手,便是将直接将自己与玄武推向风口浪尖。南乡子比谁都看得明白,孟长青可以行差踏错,可以时糊涂,甚至玄武都可以语焉不详,唯独李道玄不行,因为他是玄武宗师,道门魁首,古往今来道门唯个天生金仙。
当初因为吴聆之死,长白曾派人来到玄武交涉,长白掌教问过玄武意思,玄武给出答案是长白宗两位真人所满意。若孟长青确铸下大错,切只凭照道门规矩处置。这才是个四千年道门大宗该有处事态度。而今亦然。
南乡子看得出来,李道玄因为他和谢仲春向他隐瞒这些事动真怒,即便李道玄什也没说。他几不可闻地叹口气,“你当他还是当年那个唯唯诺诺孩子?这些年他心中在想什,你可曾知道?”
南乡子低声继续道:“走什样路,是他自己所选择,你也不必自责。你当年执意收他为徒,将他带在身边悉心教养,不曾有半分亏待,山上师父们也都对他关怀备至。这些年,玄武待他可谓是仁至义尽。”
谢仲春皱着眉在旁插话道:“天性使然,无法教养,当初便不该收他!”
殿中没有声音,李道玄直没说话,还是南乡子替谢仲春打个圆场,道:“他这心性,若是当初找个普通百姓家收养他,远离前尘旧怨,碌碌生或许反倒是种解脱。”
李道玄过不知多久,才终于低声道:“或许吧。”
那三个字落地时很轻。有几只黄鹤穿云过水,落到紫来大殿瓦檐下,无声无息。李道玄没声音,双眼落在殿外,也不知是在望些什。
李道玄其实已经有些忘记当年为何会带孟长青上山,他隐约记得,那是个清晨,他原已经将孟长青交给江平城对夫妇收养,后来却又不知为何折回去。时节是早冬,江平城昨夜刚刚下场第场雪,他站在屋檐下等会儿,回头望去,年幼孟长青正半躲在走廊柱子后面瞧着去而复返他,小孩慢慢地睁大眼,眼中万分欣喜。
他带孟长青回玄武。路上,年幼孟长青紧紧地抓着他道袍袖子,刻也不敢松开,似乎是生怕他消失。他怕年幼孟长青摔着,放慢脚步,年幼孟长青忽然仰起头对着他极轻地喊声“师父”,他停下脚步,低头看见双晶莹眼睛。很奇怪,应该从没人教过孟长青要这喊,或许连小孩自己都意识不到自己刚刚喊些什,那两个字又意味着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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