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药师问道:“吴师兄,你是不是太累?”
“没有。没事。”吴聆接着和这小药师说刚才没说完话,说话间隙中,他又看眼门口,天上不知何时又下起雨。
孟长青去隔壁大殿坐会儿,墙上挂着副长白宗八卦图,五行八卦,星驰其中,也不知是天虚观哪个小弟子心血来潮在柱子上用小刀刻下行行小字,其中首诗是:步步随吾不纪年,往来踏遍旧山川;从今不踏泥过水,任双飞过碧天。
孟长青抱着剑静静看着那首诗,窗外忽然响起阵脚步声,过会儿,几道陌生声音响起来。
几个长白弟子边快步穿过长廊,边低声商量着些什,孟长青听见“镇灵丹”,那东西整个长白只有吴聆个人需要,他看眼过去。
,自从那日他在寒江边听见李道玄说那番话,他就在想,他想要保护李道玄,继承他剑,替他去完成那些被视作遗憾事情。
或许对于师父而言,徒弟大部分想法都很可笑,因为确实都非常可笑。孟长青永远不会对着他师父提这些。而李道玄也永远不会知道,当日他说那番话,孟长青半个字也没听进去。
孟长青年少气盛不能理解世事无常,自然更不会觉得“大道孤独”,四海天下皆是同道,何来大道孤独?孤独从来只是吴聆而已。那个根骨尽废十二岁少年步步走来,不知经历多少风霜坎坷,才终于成就今日“长白当兴”,他对孟长青说大道孤独,孟长青听见只有“孤独”两个字,连那天晚上如水弦声都好像跟着孤独起来。
在离开西洲回玄武那个夜晚,孟长青去找吴聆道别。
长白弟子说吴聆在南殿。孟长青往南走。偏殿中有许多人,里面大部分人是长白药师,孟长青眼就看见吴聆,吴聆站在人群中,低头仔细地清点着什,他没有留意到走进来孟长青。
那几个弟子眼见着快到南殿,停下脚步。
原来,吴鹤
殿中摆着箱箱药材,这是两大宗门从自己山上带来,大灾之后必有大疫,连日来进城百姓都身体不适,这药材是用来控制疫情。殿中有药师在忙碌,道门老药师从不允许普通道士碰他们药,年纪越大越是性情难以捉摸。
吴聆身雪色长白道服,站在案前低声地嘱咐个年轻长白药徒,风吹进去,降魔剑穗子轻轻扫下他肩,又扫下。忽然他声音戛然而止,似乎察觉到什,他眼神越过那药徒肩看向站在大殿门口人。
孟长青抱着白露剑望着他。
隔着人群,两人都没有说话。个满头白发长白药师正好抬头看见站在殿门口孟长青,他也不管孟长青是谁,冷声喊他快出去,吴聆正要说话,孟长青摆摆手,用眼神示意吴聆先忙手头事,他去隔壁等会儿。
吴聆看着孟长青转身走出去,小药徒喊他两遍“吴师兄”,吴聆忽然下子回过神,看向那药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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