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大半壶之后,他才缓过来些,不知为何,自打离开清阳观后,他老是做这样噩梦。他总觉得自己好像渐渐地忘记什事情,关于清阳观,关于那座山,关于那山上许多人,切都逐渐地模糊起来。冥冥之中,就连“清阳观”这三个字都透出股不祥意味。
陶泽坐在那桌子前看着那缕烛火,窗外雨直在下,他莫名地就这样坐夜。
遥远北蜀,南华姑射山。
个披红袍男人站在那早已经化为废墟仙门之中,望着那些蜉蝣似银色丝线与游魂,黑云遮天蔽日,清阳观正殿,那块刻着“南华”二字匾额不知何时早已经摔落在地,裂纹纵横。
无人涉足山海,早已毁去仙门。
“这路上多谢师兄照顾。”
吴聆这次倒是没接话,他望向那雨中大河,然后他伸出手握住孟长青抓着擦剑手,点点握紧。
孟长青先是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他愣住,看向吴聆,却发现吴聆视线直落在那寒江之上。他顺着吴聆视线望去,大雨中什也瞧不清楚,河云雾与渔火。
吴聆没有松开他手,不知过多久,他感觉到孟长青缓缓地反握住他手,有些犹豫,有些不可置信,又有些兴许连孟长青自己都察觉不到紧张。
吴聆看那雨中浮萍,终于回过头,他把将孟长青拽过来,低下头吻上去。
露剑用干净布点点擦拭着。
只手搭上他肩,孟长青手中动作停,回头看去,“师兄?”
吴聆站在屋檐下望着他,“怎不睡?”
孟长青收白露剑,道,“很快就回去睡。第次见屋子筑在河边,以前没见过,出来看看。师兄为何也没睡?”
“睡不着出来走走。”吴聆看着那夜雨中寒江,道:“吴地常常下雨,下就是许多日,从前往来春南与蜀地,每回路过此地,它都在下雨,日薄西山,渔舟唱晚,在这里多待两日,许多事情都忘记。”
那披着红袍人就孤身站在这无数魂魄与银线之中,仰着头看着这幕,他瞳仁中忽然有着飘动火光,倒映出无数人影与画
雨用力地洗刷着浮萍,大河之水奔流不息。
*
陶泽做个噩梦。
他梦见他回到清阳观,他打翻那些烛火全部化作妖魔,他站在那殿中,四面八方全是那些阴火魔物,他浑身都烧起来。
他下子从梦中惊醒,摸脑门,全是冷汗,连滚带爬地下床去喝水。
有渔舟撑着竹竿,缓缓停泊在岸边,灭灯。
孟长青终于道:“此地别,也不知道他日何时能再见。”
吴聆在他身边坐下,看那雨打着浮萍,“总能再见。”他看向孟长青,“你们东临有句话,人生何处不相逢,说是人行于世,各人与各人之间缘分。”
孟长青道:“别不多说。师兄,他日你若是来玄武,只要你开口,无论是什事,定尽力。”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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