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恐怕永远也不会知道,他时心善,竟然是养虎为患,甚至到死都不知道平日喜爱师弟同他有血海深仇。
索性是将死之人,清虚子漫不经心地想。
“你早就该死在那晚,先前凌云被本座操纵时没能除你,之后又不惜弃剑为你求情。”
他语含讥讽,“你这条命,还都是他为你求来。楚国太子以德报怨,而你却以怨报德,着实精彩。”
你这条命,还都是他为你求来。
凌云没有杀他,未出言,拂袖而去。
再后来,浑浑噩噩厉愁听说凌云死在龙骨渊下,神魂俱灭。
他发疯地去找,手指在泥巴里抠得鲜血淋漓,却连尸半骨都未能寻到。
那日天空落下雨,似乎也永远没有尽头。
三百年后,他趁着清虚子心障未除,闭关之际突然发难。
他可以在酒里下致死毒药,这样他大仇得报,可是到最后,他依旧犹豫。
厉愁带着昏迷凌云回到朱雀城内,在齐国皇宫旧址旁寒风里跪半夜,这才回到客栈。
从七岁开始,厉愁活着意义,他活着目标就是为报仇。
血海深仇,国恨家仇,午夜梦回依旧泪流满面。
忍辱负重,卧薪尝胆,都是为如今这刻。
自己,bao戾冲动。
他知道,有什东西永远地改变。
这心情定然无法蹴而就,因为它被深深掩盖在痛苦仇恨之下,暗潮汹涌,曲折迂回。
只有在无法再刻意忽视,无法再压抑时候。那些热烈而不甘,被仇恨所横贯,不理智情感才会破冰而出,如同喷发熔炼,拖着切毁灭。
从此,既做他锁链,也做他救赎。
厉愁给自己留下足够多退路。却没有料到,即便底牌尽出,他也还是低估清虚子,低估渡劫期大能厉害。
青衣道长冷笑,“怪只怪凌云心善,留下你这个余孽。”
厉愁忽然睁大眼睛,“你说什?”
面前人内里破碎,已经只脚迈到鬼门关里。
齐国太子,呵。
他不能不报仇,可他却下不手。
“父皇原谅。”
生平第次,厉愁杀过无数人手都在颤抖,抖得刀尖晃出虚影。
他放弃仇恨,他想要这个人永远留在他身边,即便是恨他辈子也无所谓。
然后,他对上白衣剑尊清明,满是失望双眼。
明明凌云和他已经算是知交莫逆,对于交付信任仇敌,厉愁可以用千种万种方式不动声色置凌云于死地。他自认是个心狠手辣人,却不断给自己找借口,拖延复仇时间,将千万个白衣剑尊眉眼模样,悄悄放进心底。
直到凌云飞升前那晚。
今夜过,不论飞升还是失败,厉愁都很难见到他。
“可是,,,.为什是你,为什,偏偏是你。”
厉愁轻轻扶住白衣剑尊向后倒去身体。冰冷手指拂过男人眉眼,像是想将这触感这轮廓永远刻在识海里,神情全然片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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