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季小满没能忍住从眼眶落出
眼泪
那张俊俏脸满是空白，电子脑不会因为肉体死亡而失活，而钱
庚也不会轻易抹掉付雨特地提供记忆。对于何安来说，所谓死亡不过是机能停止段时间。
可对自己来说……
“最后机会。”钱庚抬起头，显然也打算把重点放到季小满身上。“
可以留你命，季小满。”
“然后呢？”季小满沙哑着嗓子，“把关起来，为你干活干到死为止？”
“这就没办法
，可不能再给何安做傻事机会。接触不到最安全，你说呢？”被防护衣闷着，钱庚声音有点气喘吁吁。
，按照这个趋势下去，他很快就会失去知觉。
然而就在钱庚挣扎动作刚小下去当口，何安却突然松开手，艰难地喘息。他向后倒去，摇摇晃晃靠墙站好，像是被看不见敌人刺伤肺部。
“说过，想找机会要命人多得是。”钱庚揉揉脖子，“别碰，听见没？这毒药劲儿挺大。重新再做个何安壳子耗时耗力，到时候还得想办法跟付雨解释。”
季小满手脚冰凉。
她或许可以跳下去，用同样方式袭击钱庚。可是就算她金属双臂不会被毒药浸染，身躯完全不接触是不可能。钱庚平时穿得随便，和他交集不少何安也没有警示，她本以为对方不会精明到这种地步。
何安终于没有力气再挪动，他勉强维持着站姿，血在他脚下积成小滩。他脸上还带着那种游戏人间骇人笑容，只不过其中多几分讽刺。
对方就站在自己数步之外，而自己却拿他毫无办法。季小满开始觉得四肢使不上力气，她母亲还在门外，她该考虑保住性命。尽管自己破坏不少钱庚产业，接下来生活不会和地狱差太远，但只要自己还有利用价值，她和妈妈就还能活下去……靠继续制造新痛苦，勉强苟活。
她地狱里只剩下根蛛丝——妈妈智能不足以和钱庚合作，只是单纯被利用。也许这些年下来，她会在这个虚幻亲人心里留下点痕迹。
否则她就真什
都不剩。
这场短暂反叛，以及自己仅剩道德感，或许是时候划上句号，丢进尘土。
就在她怔愣工夫，又枚子弹擦着她肩膀飞过，剧痛使她差点跌到地上。季小满咬紧牙关，又往钱庚方向丢几个投掷炸弹。
想想也是，钱庚这种胆小如鼠、怕死怕到极致类型，做到这个地步也不算特别过火。自己准备不够充分，她想。可这不是游戏，哪怕发现自身问题，她也无法重来遍。
临近失败苦痛和恐惧如此强烈，空气如同变成液体，呛得她整个人昏昏沉沉。
怎办？
爆炸炸起碎石划过她脸侧，有温热血顺脸颊流下。何安默默靠墙站着，继续枪击妄图攻击自己钱庚手下。他无法再像以前那样灵活移动，只能勉强挪挪，尽量保证自己不会太快失去活动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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