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亦步咽下嘴里面包,垂下眼睛,小口小口啃着面包边。他手上还残留着血迹,偏长睫毛上沾灰尘。
“不明白。”思考将近十分钟后,那仿生人再次开口。
“也花很久才搞明白这点。”阮闲安静地答道,收回投向唐亦步目光。“毕竟你没有同类,这种想法可能更难理解。”
“看来收集样本信息还是不够。”唐亦步将沾鱼子酱面包碎块塞入口中,声音有点模糊不清。“……谢谢你解释。”
“不客气。”阮闲短促地笑笑,把金属制瓶盖喂给吧嗒嘴铁珠子。
到小时,等消毒开始,涂锐准会回来,到时他们可以问个痛快。就算事情不对,逃跑也方便得很——狂轰滥炸下,无论是走石号还是秩序监察,注定都不会专心追踪两个人去向。
“哦。”唐亦步精神震,他伸长手臂,给阮闲面包上抹点鱼子酱。“刚才樊白雁那边……”
“人是会那样活着。”
阮闲突然觉得嘴里面包没滋味,他停住咀嚼,看向面包上鱼子酱。这可能是樊白雁私藏,它没有释放出多少腥气,反而有股淡淡坚果味道。
“只要坚信对方是善意,无论吃多少苦头,都不会正儿八经地把它们当成伤害。偏执点还会把它们作为考验和磨炼。”
铁珠子幸福地长大嘴,准备去接飞过去两枚瓶盖。船身却在此时阵颠簸,瓶盖径直飞出去,卡在栏杆里铁珠子发出带着哭腔嘎嘎声。
“怎回事?”
“走石号在固定极乐号主舰,有点像电影里拖车。”唐亦步第时间搂紧阮闲,他只手紧紧箍住对方腰,只手抓牢铁栏杆,脸贴在小窗上。“走石号这是要启动啦。”
又波震颤。阮闲把卡在栏杆中铁珠子也揪出来,直接塞进背包,背在身后。喝完香槟瓶子顺着倾斜金属网滚下,叮叮当当砸上地面。
“们是时候……呃。”阮闲本想说是时候去找涂锐,结果硬是被陡然颠簸走石号震得几乎要吐出来。余乐不知道从哪里习得开船技术,
握住酒瓶手稍微有点颤抖,阮闲沉默会儿,将香槟瓶子放在地上。
“他们身体垮,被控制事实也十分明显。两天可能察觉不出,长期服用d品类药物,身体势必会衰弱。”唐亦步微微皱起眉。
“‘知道’和‘理解’是两回事。”阮闲心不在焉地回复道,“不是樊白雁演技多高明,极乐号人想要相信欲望在先。他们想要相信极乐号会安稳,相信自己付出和信任总会有回报。”
只要有足够人向某个方向前进,总会有人迷迷糊糊跟上。在这点上,人和羊区别或许没有那大。旦被浸入某种共识,就像被温暖沼泽缠住。清醒点还会试图质疑,温顺人通常会直接沉没。他们聚集得如此紧密,如此团结——“绝大多数人”怎可能犯错?
更别提自己本身就“想要”加入这个虚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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