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能将枪打得很准,可未经锻炼手臂撑不起体重,他没法像丁泽鹏那样借钩索轻松跳上树顶,或是在林中荡跃。他能计算出每个小球飞行轨迹,也知道如何圈出屏蔽范围最有效率,但他完全没有办法控制手臂使出力道。眼睛跟得上,脑子跟得上,肉体却气喘吁吁,手臂直打哆嗦。
他在这边空折腾个小时,那边丁泽鹏已经抓回来二十几只活螺丝。唐亦步悠哉悠哉地守在装满活螺丝折叠塑料筐边,守着大堆包裹,负责灿烂地微笑。
池磊则闷头处理活螺丝,将最为细碎零件剖出来,擦干净,放进个个小盒。
“鼻吸口呼,吸气时不要发力。”
张亚哲将串伸着腿活螺丝丢进塑料筐,在衣服上抹抹双手,走近阮闲,轻轻拍拍他被汗水湿透背。
‘捡螺丝’?”阮闲看着那只还在挣动机械。
“确是捡螺丝。”丁泽鹏抹把脸上汗,笑得更开心。他从兜里摸出个螺丝刀,将手中机械壳开牡蛎似撬开。“这类机械里有种很常用连接螺丝,只里面能卸出十来个,海明特别爱用。这东西攻击力也不强,傻乎乎很好抓。”
壳子被剥去后,那机械四条腿抽搐会儿,不再动弹。
“这种地方也有仿生机械?”阮闲终于将注意力从老张那边彻底收回来。
“可不是嘛,都是来吃草。”丁泽鹏耸耸肩,“它们现在不兴烧燃料,直接仿食草动物消化系统。壳子可以带回去当材料,可惜肉不能吃。阮哥,你知道不?这东西还能自己繁殖呢。”
“重心再向下,身子前倾。你底子很好,就是喘得太厉害,乱发力容易岔气。”
“谢谢张哥。”阮闲不动声色地缩缩身体,有意识地控制着呼吸。
“歇歇吧,时间也差不多。喝点水吃点东西,们待会儿换个地方……小丁,小丁!别抓,回来休息!”张亚哲后半句几乎是吼出来。丁泽鹏抓得兴起,跑得越来越远,险些在他们视野中消失。
阮闲垂着头回到包裹边,喝两口水,开始继续阅读从关海明那里取得电子纸。
时间过去五分钟,丁泽鹏才终于回归大部队。小伙子脸上沾厚厚灰尘,整个人脏圈。他哼着不知名小调,又将两三只活螺丝扔进塑料筐。
“就是这样。小阮,今天你抓住只就算合格。记得抓来后到这边,教你怎拆。”张亚哲含笑点点头。
他从小丁手里接过那只没动静小型机械,三两下拆个彻底。拆出零件沾满黄白色液体,被哗啦啦扔进空盒。
阮闲从牙缝吸口气。比起这东西,腹行蠊都要更在他心理承受范围内。
但事情到这个地步,没时间给他慢慢消化。为表达自己加入探索员队伍“强烈意愿”,阮闲只得先遵照指示,试图捕捉这种被命名为“活螺丝”东西。
先不提诡异现实带来心理障碍,真到动起来,阮闲才知道田鹤对自己评价有多准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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