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瞬间
脑子里出现
个平行时空，那个平行时空里
不是同性恋，娶老婆，生好多孩子。你也没躺在这儿，你做爷爷，高兴着呢。”
他手抖下，下意识地想去摸烟。
“这里不能抽烟。”他吸吸鼻子，又笑下，“而且也决定戒烟。想活长点儿，还有，也不想让……吸二手烟。他还老陪着抽，现在看不他抽烟。你以后醒，也别抽烟，抽那玩意儿有什
意思？早上醒来老嗓子疼。嘴里没味儿，叼根棒棒糖也挺好，不丢人。”
“昨天晚上加今天上午，把《公司法》给看完。还看……”虽然祝敖什也听不见，虽然房间里再没有别人，庭霜声音还是更低，低若蚊吟，“还看《继承法》……在他不知道时候。是不是很卑鄙？”
滴泪打在隔离衣上，庭霜很快用手抹去。
庭霜没有让柏昌意陪。
他有很多话要单独对祝敖讲。些隐秘，他连对自己都不想讲话，他决定默默地蹲在祝敖病床边讲。
“爸。”
庭霜戴着口罩，只有眼睛露在外面。
“咱们俩好像没怎谈过心，对吧。当男挺惨，多讲两句心里话人家就说你娘们唧唧。”
霜隐约听到电话里有小女孩在娇娇地叫妈妈，庭芸温声细语地哄，像团正在融化：“妈妈就回来，你先跟姐姐玩，妈妈在给你买冰淇淋。”
庭霜觉得庭芸应该想尽快回家，于是等她挂电话，他说：“你们先吃，旁边有超市，去买冰淇淋，知道小孩喜欢吃什样。”
说完，他站起身，习惯性地吻下柏昌意唇，低声说：“宝贝儿，你结下账。”
庭芸离开以后，庭霜站在马路边发会儿呆。
“吃冰淇淋。”柏昌意说。
“希望用不上……希望永远用不上。”
沉默很久，他换上种刻意轻松口气：“怎办，爸，不是你最想要那种儿子。不过……你这个爹，也没有当得特别好，是吧。咱们要不然……之后凑合凑合再当几十年父子得，谁也别嫌弃谁。”
祝敖眼皮几不可见地动下。
他扯下嘴角，被口罩遮着，看不出来在笑。
“这两天想很多，比之前二十多年想得都多。你知道，昨天站在icu门口，阿姨跟说，是把你气成这样时候，有瞬特恨自己是个同性恋。
“那瞬间……觉得有罪。
“这辈子都洗不掉那种罪。”
他说这话时候低着头，都不敢去看祝敖苍白衰老脸。
“你快去买，电话里那个幸福小孩马上就要拥有八盒冰淇淋，要比她拥有更多。”庭霜说。
“好。”柏昌意笑。
最后还是只买盒，因为没地方放。
庭霜坐在车上挖冰淇淋吃，车开向医院。
他们两点半就到icu门口，等着三点到，就进去探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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