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稚并未上山去寻找,他将手中提
“双王登基,新朝统,世间可就再无建章谢氏。”
“三百年乱世已过,功成身退,世间本就不再需要建章谢氏。”
霍玄久久地盯着谢珩,良久,他重新端起眼前酒杯,对着谢珩敬,仰头饮而尽。
李稚换身衣裳,从军营中回来,正好撞见裴鹤,对方朝他行礼,“见过殿下。”
李稚随口问道:“你家大人呢?”
语还休。霍玄平日沉稳谨慎,但今日却反常态,谢珩知道他为何非说不可,因为来不及,再过两日,赵乾就将入主都思城,天下统之势将不可抵挡。
幽云,古称燕赵,当地豪侠之风盛行,人人脑后生反骨,忠国却不忠君。对霍玄而言,个大统新王朝绝不是他想要,三足鼎立、划江而治才是他自始至终心愿,这世道乃是千年未有之大变局,既然是英雄,又岂甘于屈居人下?
大争之世,不就讲究个“争”字吗?
然而幽云虽有独立之心,却不可能自立门户,他必须拉拢股更强大势力,联合制衡双王,在霍玄眼中,作为士族掌舵人谢珩,从开始就与他利益与共,只要两人联手,天下局势尽在掌中。
北伐战争中双王大放异彩,威势举冲到巅峰,四海莫不臣服,这背后是谢珩主动将自己功绩隐去,任劳任怨为新君铺路,世人总下意识会将他当做位谋臣策士,但霍玄心中清楚,这人身上蕴藏着巨大能量,他手能轻易地从乱世中扶起位帝王、个王朝,他想法也将决定着这天下未来十年走向。
裴鹤道:“与霍将军在山间亭中闲聊。”
李稚闻声笑,往后山方向望去眼,雨下得又密又急,什都看不清,“你在这儿等他?”
“是。”
李稚道:“你去找司马崇他们喝酒吧,他们都在军帐中。”
裴鹤明显迟疑片刻,“是。”他转身离开。
霍玄道:“江山如画啊,大人心中当真不曾有任何留恋吗?”
酒喝不尽,话说不完,人间苦雨下多少个春秋,山中忽然传来两声狐狸叫,谢珩终于道:“此地名为灞陵,葬着汉代位皇帝,凄风苦雨经年不绝,曾经风水宝地也变成荒山野岭,多少弦歌再也听不见。人生短短数十载,留恋东西太多,能得到又太少,帝王将相,天下共主,几十年后也终不过山中堆滞骨罢。”
“汉室灭后,天下纷争不休,南北隔绝三百年,才终于迎来今日统,万众心,大势所趋,非两人可以阻挡。将军若是问,人心所向,亦是平生所愿,中原疆域不可分裂,没人想再起兵戈,江山确实如画,但只留这眼在心中便足够,历数古往今来多少英雄,谁又能永远拥有它?”
“争雄之心,人皆有之,将军是忠勇之人,”谢珩望着他,“喝完这盏酒,放下吧。”
山中风声如吼,霍玄迟迟没说话,谢珩眼睛犹如汪深湖,任凭人间风风雨雨,始终波澜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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