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他近日愈发变本加厉,在朝中各种倒行逆施,三省*员对此怨声载道,您上次为他讲情来着,说将他罢黜逐出盛京即可,谢中书直犹豫
“是贺兰山那边吗?”
“那又太远,是汉阳那儿,听说下好大雪。”
“哦,是汉阳啊。”
“不过汉阳若是下雪,贺兰山也早该下吧。”
“嗯,都该下。”
不合理之处?”
谢珩沉默片刻,“希望是多虑。”
谢珩让裴鹤下去,他自己个人在书房中多坐会儿。钟漏声点点滴滴,他在脑海中思考着二十年前发生在那片北地上事情,广阳王府、卫家、太子、赵元、赵慎、卫盛、季元庭……慢慢,他又控制不住地想到李稚,他在心中想着那个孩子将来命运。赵氏血脉已经不能给李稚带来任何荣华富贵,还要在他身上加诸数不尽腥风血雨,以及那些本不该由他去承受复杂仇恨,这绝非是种幸运。
谢珩脑海中重新浮现出那双藏满心事眼睛,眼神变得沉默起来。
顶尖政客有种异于常人敏锐直觉,谢珩心中已经隐隐有结论。若赵慎当真是失踪皇长孙赵乾,这对兄弟这次是要回来夺取那本该属于他们皇位与皇权。广阳王府从未满足于为皇帝和宗室所驱驰,他们开始盯住就是九五至尊之位,将近二十年隐忍不发,这是何等决心?这把火旦从他们手中烧放起来,整个梁王朝都将为之震颤。
贺陵又问道:“谢中书何时到?”
“今日尚书台有要事,谢中书要晚间才能过来,大人先歇会儿吧。”
“他说是有关何事吗?”
老仆有些意外地看向贺陵,这话贺陵不久前已经问过遍,他重复第二遍道:“应该是为李稚事。”
“李稚怎?”
谢珩重新陷入沉思。
贺府中,草木冷冷清清,贺陵正在画幅有关玄鸟画,他看起来精神与气色都很不错,自得病以后,他闲下来画许多幅这样画。水墨玄鸟栩栩如生,披着身柔顺羽毛,眼睛犹如秋水般美丽,立在高高枝头。这是传说中象征着太平与繁华神鸟,当国家得到上天祝福,玄鸟将会翩然降临到人间,正像是那些令明君梦寐以求贤才,它们纷至沓来,而在王朝末代黑暗之际,玄鸟受到上天感召便会离开。
也有些留恋这美丽人间玄鸟,它们迟迟地不肯离开,但时候已经到。贺陵慢慢搁下笔,厅堂中摆满箱子,老仆正在分门别类地整理书籍,他们要趁着冬日来之前启程离开盛京,否则在半道上遇见风雪,今年许就回不去。
贺陵将画好画卷拿到窗前晾晒,他来到庭院中,这是个难得晴朗黄昏,雨及时地停,黄色暮光落在屋檐上,到处暖洋洋,他在藤架下椅子上坐,旁边茶几上放着两本旧书,其中夹着几封远方寄来书信。
老仆对他道:“今年这天冷得出奇,北方已经开始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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