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问道：“为什
怕
？是因为那天逼你跪
“心中这害怕吗？连抬头看也不敢。”
李稚闻声抬头看去，正好对上那双熟悉
黑色眼睛。
“你是只在面前如此内敛？听说你在朝中与其他朝官打交道时手腕强硬，说
不二，尚书省公卿提到你时都要再三审慎，长公主赵颂评价你，说你非常
不起。”
李稚低声道：“谢中书单独找，是有什事吗？”
谢珩语调不急不缓，消弭许多无形压力，他看出李稚很紧张，有意让他放松些，“霍家与广阳王府比邻近二十年，双方交情深厚，本该约为同盟，但霍家人内心却直摇摆不定，知道这是为何吗？”见李稚不说话，谢珩道：“因为霍家人深知赵慎父子性格，个野心勃勃，个不择手段，任是谁与他们打交道，也要再三斟酌，免得为人所伤。”
摘下随身携带织锦袋，取出李稚找得昏天黑地那枚官印，递还回去。
李稚哑然，重新看向谢珩。
谢珩道：“丢落在谢府马车上。”
李稚慢慢伸出手从对方掌心捡过那枚白玉髓官印，许久才低声道：“多谢。”
谢珩那望穿人心眼神让他有些无所适从，他抬手行礼，转身便要离开，刚走两步，身后传来熟悉声音。
这番话近乎直接挑明霍家人确实主动向京梁士族寻求结盟。这实属人之常情，但凡脑子正常点人，只要还追求安稳日子，都不会选择跟着赵慎这样“疯子”自毁。霍荀年纪大，新上位霍燕性格保守，他在广阳王府与京梁士族当中摇摆已久，近日雍州传来消息多属负面，赵慎与赵元暗中博弈令雍州局势愈发扑朔迷离，霍燕此时入京举动本身就暗涵新代霍家人态度，为家族前程考虑，他们需要个更宽容、更可靠盟友。
这不单单是霍燕个人想法，京畿、西北、天下十三州不知道有多少人心中是这样想，只不过霍燕是广阳王府此刻最不容失去个盟友罢。
李稚沉默片刻，“这是广阳王府事，没有资格置喙。”
谢珩道：“说不是广阳王府事。”
李稚眼中光忽然颤动下，下意识将右手后撤，往袖子里缩下。
“李稚。”
李稚忽然应声停下脚步。
“们聊聊。”
李稚手中握着那枚玉髓印鉴半晌，他想要开口拒绝，但脚下仿佛生根似，始终无法挪动步子。他拒绝不谢珩，他被拿捏地死死。
麓山风景秀丽，且弥漫着种其他山岭没有清幽灵气。此刻枫叶满山，溪水环流，山脚枫晚亭中，顶着密密麻麻前人题诗，李稚与谢珩对面而坐，相顾无言。亭中焚着净水香，案几中央摆着壶茶，谢珩直观察着李稚神情，李稚垂手搭在膝盖上，直不自觉蹙着眉，少年步入权力场之后，脸上再没有无忧无虑神采，他浑身充满戒备、不安，镇定地维持着不输于人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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