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满地琉璃碎片往外走去,风从殿外吹进来,在那刻,这个清心寡欲多年皇帝,时隔多年再次感受到种无与伦比伤痛,像是在胸膛正中央活生生撕开道口子,流出大股脓血来。他走到月光落满玉台前,看着凄厉风吹过他空荡荡皇宫,他仿佛又变成许多年前那个寄情于书画、敏感脆弱孩子,没有人爱他,他父亲不在乎他,他母亲离开他,他兄弟——
他在心中想,这是报应,时至今日竟然连个全然依附于他老太监也要欺骗他,利用他!这难道不是种报应吗?
赵徽孤身人来到母亲曾经居住过宫殿中,却发现其中亮着烛光。他站在门口良久,注视着那团梦境似亮光,激愤心情慢慢冷却下去,神情变得有几分恍惚。他抬手阻止跟上来小太监,伸手咿呀声轻轻推开院门。
冷冷清清内庭院中,白发苍苍老太监穿着低等宫侍灰衣,他弓着腰打新清水,跪在地上将庭院中栏杆与台阶全部仔细擦遍,又熟练地打理好院中花木。他看上去已经垂垂老矣,做什都很吃力,但丝不苟。角檐下点着盏破旧油灯,皇宫中灯油受到严格管制,那应该是他自己连年累月自己暗暗攒下来,眼见着有风吹过,那灯即将要灭,他伸出右手小心拢住那团光,抬头看向空无人宫殿,“太后,您回来吗?”
自然是没有人回应他,他费力地团跪着坐下,手轻轻护着那点点微光,“太后,臣已经将庭院重新打理好,您瞧瞧,这池子里夏芙蓉开得正好呢,和当年没什两样。臣真老,也不知道明年还有没有机会再帮您打理花木。”他絮絮地聊会儿,忍不住咳嗽声,重新抬头对虚空中明月光道:“还有陛下,臣前两日见过他,陛下看起来切皆好呢,您若是在天有灵必保佑他平平安安,无病无灾。臣时岁不多,算算年纪也是时候吧,约莫很快会去见您,咱们便起保佑那孩子,盼望他和儿时样,平安顺遂,快乐无忧。”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董桢瞳仁中有闪而过幽光,随即用两指掐灯芯,回过身看去。
赵徽注视着那张转回来熟悉脸庞,对方在看见他瞬间明显愣住,慌张表情还没有来得及掩饰,凝固在脸上,赵徽侧头盯着他看,吐出两个字,“是你。”
昏暗宫殿中,赵徽坐在横榻上伸出手去。董桢低头帮他将碎木屑轻挑出来,仔细包扎好伤口,用湿布点点擦掉血,他看上去不卑不亢,并没有汪之令那般永远十分用力迎合谄媚,但独有种耐心温柔,仿佛是父亲对待受伤孩子,晃动烛光打在他侧脸上,鬓角白发反耀着微微银光,“好,要仔细不能沾着水。”他抬头看向赵徽,赵徽莫名想到些年代久远事情,幼时他受伤,身湖蓝色宫服内侍细心帮他处理伤口,昭懿太后在旁不停地数落着他,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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