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合上手中书籍。
谢玦看似在与徐立春说话,实则直用余光观察着谢珩动作,见状立刻没声音,他没忘记上回谢珩说那句“这些并非你该说话”,不自觉抿下唇。
谢珩看眼那张纸上只写两三行赋文,“回去静下心再写吧。”
谢玦闻声站起来,将要转身,可话就堵在喉咙里,他实在忍不住,还是问,“哥,不明白,外面早已经议论纷纷,你为何还放任他为所欲为?”
谢珩道:“他既已是大理寺少卿,便是朝廷三品命官,任上也无过错,不能任意处置他。”
如此招摇过市,谁见都要震怒,可谢府却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动静传出来,仿佛完全看不见这阵子风风雨雨样。
隐山居,少竹轩,屋檐下挂着晶莹雨水。
谢玦今日难得穿身清新圆领青衫,坐在案前写文章,视线却不时落在不远处谢珩身上,谢珩傍晚正好得空,看见他个人在门口转悠,于是把他叫进来问问他功课,谢玦写会儿就再也写不下去,只在纸上划两笔装个样子,他显然是心中有话想说,没心思写东西。
徐立春从长廊外走进来,外面刚刚下起雨,他哗声收伞,进屋后先将手中盒匣搁放在竹案上,谢玦写着东西忽然冷冷地说句,“小人得志。”
那声音很低,徐立春回头看向他,这四下也没有旁人,“小公子说是?”
谢玦道:“谁都知道他是靠背叛谢府、讨好献媚赵慎才上位。”
谢珩道:“君子敏于事而慎于言,皇帝下亲笔诏书,尚书省也承认他官凭,至于私事,不可与之混为谈。”
谢玦说不出话来。
谢玦心中有再多想说话,对上兄长那双波澜不兴眼睛,最终也仍是哑火,他对着谢珩行礼,转身退下去,旁徐立春则始终没有发出声音,直到庭院中谢玦背影瞧不见,他才重新看向谢珩,这个时辰屋中已经昏暗下来
谢玦转着狼毫毛笔道:“说是大理寺少卿。”
徐立春闻声下意识看眼谢珩,原本正翻着书谢珩也已经望过来,谢玦对徐立春道:“往先看不出来,他装得唯唯诺诺低三下四,却原来有这样本事,朝得势,连尚书台也要暂避锋芒,只做个七品典簿,太委屈他,看他如今寸步不离地跟在赵慎身边,过两日哄得赵慎再送他个九卿之位,这真要步登天。”
谢府中没有任何人议论李稚之事,谢玦明显忍很久,开口言语间皆是淡漠嘲讽,“昆山玉矿位于先汉龙脉上,方逾制玉鉴,个敢送,个敢收,真是令人闻所未闻。”
徐立春笑道:“愿意送就送吧,也不关咱们事情。”
谢玦满脸郁色,“都说玉为君子德,他配不上,这些年从没见过像他这样厚颜无耻之人。”若非谢珩早有明令,他绝对忍不住要去找李稚麻烦,这真是这些年来唯个让他光听到名字就感到气血上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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