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赵慎见李稚盯着自己看,“先买身新衣服,这身格调不行。”
赵慎是真心觉得亏欠李稚,这个孩子本是出生在钟鸣鼎食之家,却自幼颠沛流离,赵慎回想起少时父亲带着自己去骑马,教自己射箭,陪自己读书论道,父亲永远是温柔而耐心,正如卫文君所说,这个世上再没有比赵崇光更溺爱孩子父亲,如果赵崇光还在世,他本来也应该带着李稚去骑马射箭,陪着他念书,给他讲为人处世道理,可李稚再也不会有
李稚几乎能想象出三省大员们得知这消息时表情,那都不能说震惊,那得是茫然。
李稚犹豫道:“这会不会过于点眼?”
“点眼吗?”赵慎抬起手顺手揉下李稚头,“明晚梁淮河上,来赴升迁宴,帮你宴请百官,那才叫点眼。”
李稚看着赵慎半晌,赵慎轻挑下眉,李稚忽然明白过来,“有嘉宾,鼓瑟吹笙。”
赵慎点下头。
混杂,京梁士族内部也是派系繁乱,但这些都不是所忌惮,唯有个人,确实有点看不透。”话音转到最后,变得晦沉起来。
李稚道:“谢珩?”
“是。”赵慎重新看向李稚,“说起来你在谢府待两年,听闻他将你视作心腹栽培,你觉得他是个什样人?”
李稚沉默片刻,“执掌斧钺,但从不轻举妄动,言必有实,从不做无理之事,是古书上所赞扬君子。”
赵慎注视着李稚,“你对他评价很好。”
广阳王府在盛京其实是无人可用,尤其再加上道士族铁槛,即便是赵慎想要扶持李稚,他也没有多少能用人拨给李稚,给得官职,却给不地位,单凭个人是绝无法成事,而想要招揽人才扶植新势力,则必须拿得出等价诚意,在旁人眼中,若是如李稚这样平凡出身也能够平步青云,则野心人必将纷至沓来,有嘉宾,鼓瑟吹笙,风流歌吹,惟愿天下英雄尽入吾榖。
赵慎问李稚道:“你出过风头吗?”
李稚摇头。
赵慎笑,“那你知道该准备些什吗?”
李稚想想,还是摇头,“这也需要准备吗?”
“他……”李稚道:“他与他父亲不样。”
赵慎笑道:“这倒是,刑罚綦省而威行如流,政令致明而化易如神,能把堆烂摊子打理成这副样子,也算是回天有术,谢照若有这份本事,也不至于退隐山林。”说完他眼神重新暗下来,“这人是个国士,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时常觉得,京梁士族中出这样个人,也算是种造化。”
李稚没说话。
赵慎道:“会提你做大理寺少卿。”
李稚闻声愣,大理寺少卿,隶属少府,正三品官衔,这是真正机枢要职,离三公九卿仅步之遥,哪怕是豪门士族出身子弟熬资历也不定能够坐上这位置,而他原本不过仅仅是个琼林苑典簿,这堪比步登天,加之他在旁人眼中平民出身,这绝对是梁朝立国以来最惊世骇俗升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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