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将落着雪披风解下来,简单地搭在手臂上,谢灵玉注意到他领口大半都掖进脖颈中,大约是来时风雪太大,衣襟被吹得翻卷进去。
对方察觉到她视线,低头看眼,反应过来后立刻抬手将衣襟整理下,他重新抬头看向谢灵玉,不好意思般轻笑下,他牵着黑骊忽然轻轻甩头,抖落鬃毛上雪花。
他说:“这雪下得确实大,也不知道什时候会停。”
谢灵玉道:“是啊。”
作者有话要说:
晋河王氏退出历史舞台后,接手青州是谯洲桓氏,谢珩知道她个弱女子孤身留在青州不容易,暗中托桓礼多照顾她,这些年桓礼从没有明说,但谢灵玉清楚他在背后默默帮自己不少,她不是怨恨命运不公就迁怒身边人性子,两人认识快二十年,哪怕只是偶尔见面也熟悉。
谢灵玉回京这趟故地重游,脑海中不断浮现那些前尘往事,此时乍眼看到桓礼,不自觉地也生出些平时没有感慨,当年她刚去青州,这孩子才十二岁,和谢珩同龄,年年地看着倒没觉得有什,这样看,原来这孩子长得这大。
谢灵玉道:“是你?”
桓礼道:“正好在宁州办事,婚约事情,谢珩写信都告诉。”
谢灵玉道:“这事是父亲误会,给你添不少麻烦。”
桓礼:十六年暗恋无疾而终,还有比更惨吗?
谢珩:这有什办法?
哥哥:没事,你也快be。
谢珩:……
桓礼:从此这条街上,多两个伤心人。
桓礼道:“没有,是没考虑周全,说起来这其实是错,谢珩同说清楚,这事来处理就好。”又道,“听说你正好要回青州,来送送你。”
谢灵玉看眼他这满身雪,宁州与盛京虽然不是相隔得特别远,但也不算近,加上书信寄出时间,这人此刻能在这里出现,可见是风雪兼程路。
她不是愚钝人,相识多年,对方心思她自然也有所察觉,桓礼十六七岁时,清明时节她去王氏祖坟祭拜,少年跟着她起去祭奠王珣,那句脱口而出“以后照顾你”让她感觉到异样,她也是那时才注意到,少年看着她眼神似乎有些蹊跷。
自那之后,她有意地保持些距离,对方也再没有提及过这些事,她以为那只是少年心血来潮,可转眼间十多年过去。
风雪不断吹打在窗户上,驿馆中倒是安静极,谢灵玉坐在桌前,门外青年手中依旧牵着那匹黑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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