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稚提前半个多时辰到,他记得与谢珩约在戍时,但是他心中实在等不及,令他没想到是,谢珩今日也已经提前结束公务从国公府出来。
李稚是在大街上撞见谢珩,仿佛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灯火阑珊街角,个盲眼老乐师正坐在雪中弹奏箜篌,竹骨伞撑开斜立在脚边,空山凝云箜篌声中,空灵琴音飘零流动,两道乐声高低,满城金色流光也仿佛随之飞舞起来,李稚只觉得恍惚间有如置身于朵千瓣金色花朵中,花瓣凋零如金色雨,刹那间所有美好繁华都在眼前凋零幻灭,最终只余头顶轮皎皎孤月,如山中高士样坐落在黑暗之中。
那是整个世界唯光,照亮人心。
落着雪屋檐下,个人正在弹琴,李稚从看过去第眼起就锁住视线。
那好,那,那就这样说定。”
“说定。”谢珩昏星似眼睛看着他,“灯会要夜晚才会更好看,入冬,夜里冷,记得多穿两件衣裳。”
李稚眨不眨地盯着他,“嗯。”他有种强烈直觉,他今晚绝不可能睡着,他感觉自己灵魂在迅速出窍,并且直往高处飘去。
谢珩思索下,“明日中午要去趟韩国公府,大约戍时能够出来,正好国公府也在城西,出门可以直接去街上逛逛,不如们就约在国公府前。”
李稚立刻点头道:“好!”
对方抬头也正好望见他,两个人隔着人海对视着,李稚觉得他心跳太快,几乎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高山流水,风流歌吹,曲还没有结束,那盲眼老乐师却忽然停住
谢珩看出他脸上压抑不住激动,也很轻地笑下,其实他心中也觉得挺新鲜。
李稚从谢府出来,还没得及到无人处,他后背刷下撞上墙壁,他用力地抓着自己领口,想要让狂跳不止心脏安静下来,脸上笑容完全止不住,天呐,他在心中想。
次日整天,李稚直处于恍惚之中,正好他今天事情都办完,人也空下来,他遍又遍地看向窗外日头,眼见着它点点沉下去,这个角度看不见外面山,只看得见盛京城中挤成薄薄片灰黑色屋脊,雪比昨日下得要大,当最后抹余晖沉在龙脊似屋瓦下,天也终于黑下来,李稚停住整理文牍手。
城西,排列成“井”字四大主街道路两旁,流光溢彩大小灯笼已经挂上去,少年们牵着高大马去梁淮街喝酒,约在高楼上看河灯。在南方传统中,冬日性属阴,主灾困,当地百姓习惯在入冬前举办盛大灯会,就如同火焰能够驱散严寒样,他们虔诚地相信这些温暖明亮火焰也能驱散灾厄,为他们带来平安。
等李稚来到城西,大街上已经很热闹,到处跑着兴高采烈小孩,还有约在黄昏后逛灯会少年男女,新月似拱桥上,许多女扮男装年轻女孩偎在栏杆前看水中飘着灿烂河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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