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赵慎隐去眼中
光。
赵慎离开皇宫，他没有骑马，改坐
马车，那匹凶神恶煞黑骊驹气宇轩昂地跟在后面。赵慎支着下巴，像是在思索着什
，
路上没说句话，忽然无声笑下，带着些嘲讽。
前面是朱雀街，大雪落满朱雀台，赵慎抬起两指揭开帘子望眼，眼神平静。
元和二十三年春，愍怀太子娶卫家独女卫文君，第二年两人诞下长子赵乾，皇长孙三岁识千字，七岁辩文理，见者无不称奇，从长相到性格，他与父亲简直是个模子刻出来，像，实在是太像，温文尔雅，知书达理，还有那双漆黑眼睛，清澈仁和，说话时生出光来，让人想起落着桃花镜湖。
愍怀太子非常喜爱这个儿子，给他取名乾，寓意是太阳，泽被万物、光芒万丈。他上哪儿都带着这个儿子，骑马、打猎、访客，父子俩形影不离，他为他请来全天下最好老师，教他识文断字，又教他治国安邦之术。太子妃说小孩子听不懂，太子每每就笑着说：“
解释给他听，他都听懂。”
不祥之剑，开刃必见血，不是劈向敌人，就是砍向自己。
元帝心中陡然生出股寒意，他们真能够握住这把刀吗？
身后纱笼中忽然传来阵东西倒地声响，元帝回头看去，“吵吵嚷嚷成何体统？”打扮成道童模样小太监立刻伏跪在地，脸色惨白。
“回陛下，是道祖像坠地。”
今年九月份时，江州府尹杨庐送副道家先祖李耳画像入宫，从落款以及脚注来看，这画乃是五百年前晋中名画师吴道冠真迹，吴道冠夜游洞庭湖，忽见艘小船停在江心，船上有个衣袖当风老人，两人谈笑夜，天将亮时吴道冠从睡梦中醒来，看见只白鹤徐徐飞过江心，他这才意识到昨晚遇到那人原来是道祖李耳，他回家后作这副著名道祖画像，被认为是道教圣物。
那时朝堂庙堂风云诡谲，但太子府中始终风平浪静，赵乾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皇长孙，母亲总是担心他会被溺爱惯坏，但他却完全没有沾染纨绔习性，十岁时他和太傅在望江楼
那副画像直挂在崇极宫，刚刚却忽然震落下来，元帝听脸色骤变，匆忙起身朝着后殿走去，“怎做事？”他喝退那群抖若筛糠黄门太监，弯下腰从地上毕恭毕敬地拾起那副珍贵画像，轻拾去上面尘埃，“真是亵渎神灵！罪过，罪过！”
待画像重新悬挂好，直默诵着《太上无极心经》元帝这才稍微缓和神色，他扭头吩咐黄门：“这三日不服食水，留在这殿中打坐告罪，你们这帮蠢物不必进来伺候。”
“是。”
赵慎刚刚跟着元帝进来，他抬头看向那副尊贵道祖画像，又看眼元帝，元帝头戴着香叶冠举着三炷香正朝着道像举拜，洞彻烛光中，那张乍眼看去年轻白净脸上，原来也爬满无数皱纹。
元帝想起赵慎还在，缓和声音，“你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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