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琼点下头,“天还没到最冷时候呢,看起来你应该是活不过这个冬天。”
李稚双冻得发红眼睛盯着杨琼看。
杨琼喝着热茶道:“孩子,实在不行还是回家逃命去吧,现在跑应该还来得及。”
李稚没有说话,吸下鼻子,用手臂把衣服往上划拉下。
杨琼看着他艰难地迈过门槛,转过身出门往右走,他没忍住笑出来。原来吏部传闻中,个京州人来盛京做官,看下雪连夜跑笑话是真啊
李稚拼命点头道:“有。”
两个互相看对方是奇葩室友,你穿你单衣,穿棉袄,彼此都在怀疑对方是不是在装,而这天气也确实日冷过日,当弘农人终于穿上暖和棉衣时,李稚噩梦也到。
经过个月观察,杨琼在这刻终于相信李稚是真冷,他觉得李稚都要冻死。
大清早,天还没亮,杨琼坐在院子里煮茶喝,头顶传来咿呀声响,他抬头看向对面阁楼,裹得严严实实就留双眼睛露在外面李稚打开门感受下外面风,那眼神说他是氐人细作杨琼都信,忽然李稚砰声关上门。
过会儿,门再次打开,在看到李稚穿得像头熊样爬下楼梯时,杨琼终于没忍住,“你是把被子穿在里面吗?”
拒绝就已经让他喜出望外。
等到掌柜将盒中桂花糕换成梅花糕,李稚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秋天过去,冬天来。
这是李稚在盛京过第个冬天,他早就听人说东南冬天很冷,下起雪来可以淹没人膝盖,乱世荒年经常成批地冻死人,李稚还没有见到传说中鹅毛大雪,但是他确实已经感受到这种锥心刺骨冷,怎说呢?他当时就跪。
李稚家乡京州是个四季如春地方,他从未经历过如此恶劣天气,写家书时他怕他爹担心,只说自己切都好,但其实秋末他就已经扛不住,穿多少件衣服都没用,这儿风似乎能够钻骨,他每天出门感觉像凌迟。
令他意外是,他爹这个辈子从未离开过京州人却好像未卜先知,早早地给他寄来几件御寒冬衣,并且叮嘱他备好炭火。
李稚哆嗦着看向他,声音埋在衣服里有点低沉,“试过,穿不进去。”
“那你这里面是?”
“衣服。”
“敢问您共穿?”
“把所有衣服都穿上。”
李稚收到信时差点都要感动哭,他觉得他爹对他真好,在这种完全无法用衣物去抵挡严寒中,只有来自亲人温暖还能让他感受到丝慰藉。
对门杨琼平生就没见过像李稚这怕冷人,每次看到他哆哆嗦嗦出门都觉得叹为观止,而李稚看他眼神也差不多,你们弘农人真不怕冷吗?
每天雷打不动穿着两件衣服出门杨琼是这回答他,“在老家这天只能算入秋。”
“等你们入冬可能要入土。”
杨琼用怀疑眼神看着他,“真有这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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