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琼看着那道背影，这知道
是知道他去当差，不知道还以为他是私会去
，这
天天高兴什
呢？
李稚最近去谢家送书，运气忽然好起来，连着撞见谢珩好几次，有两次是碰上谢珩出门，还有次是谢珩刚好回来，虽说都只是遥遥地见面，也说不上话，但每次他都下意识地高兴半天，就觉得……还挺有缘。
日子这天天过下去，不知不觉就来到九月份，按照往年经验而言，这天早该冷下来，但今年夏天却格外反常，九月份比过去最热酷暑还要炎热，太阳底下站会儿能给人晒晕，国子学共三层书库成大蒸笼，进去就跟被火烤似。
这天傍晚李稚来到书库，白天太热，他想趁着傍晚降温整理下旧书，这时辰没人会进来，往往他整理完还能再看会儿书。李稚瞥见套《京唐全集》，正要抬手抽本出来，却忽然听见楼下有声响。
这时辰书吏们早都走，怎会有声音？李稚有点意外，随手把书放回去。
杨琼最近很闲，因为吏部没人管事，自从他顶头上司文晏倒台后，吏部尚书这位置直空缺，两年换二十多个尚书，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连直有贤名大儒文晏都阴沟翻船，彻底把这个原本是香饽饽官职搞成六部毒药，谁碰谁死。
上面阴风阵阵，下面自然也跟着凉起来。杨琼最近去吏部，大夏天他总觉得冷飕飕，上面意思摆明是要架空吏部，有点门路官吏早就跑，剩下都是像他这样行尸走肉，大家都不爱说话，跟鬼魂似飘来飘去，人越来越少，昨天还能看见大活人，今天悄无声息就消失，而且以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有点那种感觉。
鸡毛蒜皮公事倒是还有，但压根没人干，往角落堆等着被人忘也就不用干，反正也没人管。杨琼觉得没多大意思，也不爱去吏部逛，每天在家看书、种树、喂牛，挖个池子养养鱼，日子倒也滋润。
空下来杨琼闲着无事就开始观察，他忽然发现，李稚这个人最近有点奇怪啊。
李稚下楼，往门外看去，发现原本掩好院门被推开，他没有见到人，转而揭开帘子往内堂走，忽然他脚步停下来。
大堂中立着个老人，看起来六十多岁样子，很瘦，平脸，留着两三寸长灰色胡须，大热天，
他怎每天都这高兴啊？
现在红瓶巷差这好当？杨琼想起自己从前在那儿当差那可是每天都生不如死，本来没地位小吏就是“有事拿你顶锅没事拿你撒气”角色，红瓶巷临近清凉台，迎来送往那都是顶级权贵，说是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但其实当差压力更大，在那儿待上两三个月，人精神气全磨没。
但李稚不样，他看起来真特别有精神，那简直是……精神焕发。
杨琼正躺树下琢磨，李稚已经穿戴好准备出门去，看见他时笑着打个招呼，“早！”
杨琼点下头，“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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