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稚想想,有些不知道该怎说,“没有来过盛京,想看看它是什样子。”
杨琼来兴趣,“那你是看过,你觉得这儿怎样?”
“觉得都很好。”
“怎个好法?”
“天朗水清,太平气象。”
夜晚,忙碌天李稚从府库回到自己住地方,忽然他看见对门杨琼正在院子里鼓捣着什,仔细看去,他正在专心致志地种棵……那是枇杷树吗?
李稚觉得他这个邻居真好有意思。
杨琼抬头看见李稚,两人共住间院子,抬头不见低头见,如今已经很熟悉,他招招手让李稚过来,帮着自己起种树。
“唉,不想当官。”杨琼叹口气,抬手往坑里随意地洒点土,“想回老家去。”
李稚前两天与他闲聊才知道,弘农杨氏是关西四大姓之,杨琼原是杨氏旁支个没什地位庶子,凭借着这层淡薄血缘关系在盛京谋个户部小吏差事,在来京之前他已经娶妻,如今新婚燕尔分居两地,家中矛盾不断,杨琼三天两头为这事叹气。
借着职务之便为他送份。
就在他将要无声无息地退出去时,外头忽然传来阵不小骚动,男人单手抓着铁门,皱着眉朝外喊声,“怎?”
“大人!御史台来人!”
“大清早来做什?”
“不清楚!”
杨琼闻声笑出来,他点下头,“是好。”若是能直这觉得,那是真好。
李稚帮他种好枇杷树,两人起站在树下抬头望去,月白风清,枝叶扶疏。
“这好天,今晚喝酒去?”
李稚拍着袖上泥土动作停,“啊?不怎会喝酒。”
杨琼笑道:“没事,多喝喝就会,没见到清凉台那些世家大族每日流水般筵席?盛京人就没有不会喝酒,你要在这儿当差,那就从现在学起来。”
杨琼支着手道:“这年头做官真是耽误大好年华。”
“怎?”
“浮名浮利,虚苦劳神,庸庸碌碌,蝇营狗苟。”杨琼轻笑着拍下手上土,看向李稚时却又没声音,还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啊,这盛京活得最自在大约就是如李稚这般无名小吏,反正这出身也没什升迁指望,不用操心上面动静,风来逐风走,水来水自流,也是种难得福气。
李稚道:“你会辞官回乡去吗?”
杨琼摇下头,“哪有这容易?”又问他,“说起来,你怎会想到背井离乡地来盛京做官吏?”
“出去接人!就来!”男人把牢房大门重新锁上,大步出去。
过小刻钟,男人重新走回来,他脸色微微发白,大群人出现在牢门外,他们全都望向那个被遗忘十五年老人。
“就是他?”
“是。”
老人像是没有注意到外面变化,他还是闭着眼睛专心致志地写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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