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辞见时敬之好端端走着，突然停在
个猪肉摊前。那人打量着满是油光
钩子，张脸阴晴不定。
饶是尹子逐大将军见多识广，还是猜不透此人跳脱心思。他随着停
片刻，只生出个猜测：“饿？”
谁料听到这句，时敬之张脸上生出些微妙悲愤来。他摸摸那肉摊，答非所问道：“今晚咱们吃烧猪，
来烤。”
尹辞：“……”也不必说得这
整个镇子安静地伏在此处，如同块将腐未腐肉——面上还光鲜，颓败之气已然扑鼻。
“这下连客栈都不必找，还真省事。”
时敬之揉揉喉咙上伤，表情却没有语气那般轻松。
“看来那皇帝大哥，到底没绷住啊。”
事到如今，他晓得这百年大业图谋所在。当初贺承安凭空而至，下手扶持许栎，目实在耐人寻味。莫说当今皇室，开国皇帝许栎没准都只是颗棋子。
枯山派在聚异谷待三日。
闫清身为盟主，自是不可与世隔绝太久。师徒俩原意是为他留下冷静时间，可闫清从自始至终没有慌乱。他只是沉默地练武打杂，态度如往昔。
然而下山后，状况却急转直下。
枯山下原有些零散镇子。众人上山之时，这里尚且还算热闹。然而几日过去，这镇子已然空空落落，不见人影。与当初息庄异象不同，这里满是人们仓促撤离痕迹。顶上是明媚春光，地上是砸烂鸡蛋、漏出米和踩烂菜叶。杂物则被人踩得稀碎，只剩堆可怜兮兮木片。
镇内神祠附近，有家人像是在准备喜事，门口热热闹闹片红。可惜现今街上没有半个人，红意也显得凄凉萧索。
现今世道将乱，边疆不宁。按照引仙会安排，自己这会儿该吃下视肉，为国师脉所用。到时他们把许璟行害去，借神仙之口聚民心，推自己这个“有天赋之才”皇嗣即位……不管是为妖树还是私利，切手到擒来。
怪不得他能得到视肉消息，被诱着出宫冒险。敢情阎不渡失控在前，人家想观察他表现，事先“验货”。顺手给枯山派扣脏水，恐怕也是忧心他聚拢势力，生出不可控变数。
想得还挺美，当他是头乖乖出栏肥猪呢。
……不过要没有遇见尹辞，自己可能已经被烤得皮脆肉香，就等上桌。
时敬之咕咚咽口唾沫，心有余悸。
尹辞认得这幅景象。三百年前，允朝还没立稳脚跟。彼时战火四起，流寇满地，百姓如惊弓之鸟。但凡出匪徒要来消息，人们便会这样收粮食家当，提前奔逃躲避，去往大城。
作为千军之首，这般境况，他实在见过太多。
枯山在弈都东边，离那罗鸠较近。怕是边境状况不佳，生出些四处掠夺亡命之徒来……三百年中，大允风调雨顺，从未出现这般景象。
时敬之脑筋快，饶是没见过，他很快便猜个大概：“匪患？”
“未必是真。”尹辞叹气，“不过能让人深信不疑，局面也好不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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