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凉如冰。
时掌门叹口气,将尹辞冰冷右手搁在自己腰腹之上,以体温暖着。他闭上双眼,屏气凝神好会儿,翻开册子第页。
首先袭来情绪是失望。
时敬之原以为里面该有工整字迹,记录这样或那样秘辛。可这册子仿佛是刚学会写字小儿写,字迹拙劣到让人目不忍视、极难辨认。不少墨字还被水迹洇开,仿佛谁将水源源不断地滴上去似。
时敬之又往后翻十几页,
时敬之没有唤来枯山派其余人,而是把花惊春也支开,亲自擦干尹辞手上血迹。
“你当初走火入魔,也没见那般模样。还想为挡灾呢,你自己倒先出事。”
他拧块温热布巾,轻轻擦拭尹辞面颊。尹辞并非主动昏迷,时敬之随时能将此人唤醒——只是尹辞那般异常样貌,时掌门实在不敢轻举妄动。
普通人心神失控,他还能牢牢控制。尹辞太过强悍,要是在此走火入魔,赤勾教怕是在被吴怀毁掉前,便会被此人扬作飞灰。
更别说这里还有众多外人在场,不可能束手就擒。万真混战起来,尹辞那“不死不灭”体质,怕是第二日就天下皆知。
他们刚结下师徒关系那阵子。
尹辞攥紧石球,呢喃个名字。声音又小又模糊,时敬之没能听清,但他本能地觉得哪里不对头。
时掌门把那册子往怀里塞,径直冲到尹辞面前:“阿辞?”
尹辞仿佛没听见似,没答他也没看他。他只是伸出只手,缓缓握住时敬之手腕——用力道极大,手冰得吓人,令人窒息压抑之气缓缓升腾。
此人状态明显大不对劲。
时掌门又担心又焦虑,恨不得生嚼手上布巾。
等尹辞呼吸终于平稳,他才分神瞧会儿石球。遗憾是,他没从上头发现任何玄机——石球被花惊春个不落地收入棋子罐,五颜六色煞是好看。它们被人涂过香脂,明显被细心保存过。除此之外,它们只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石头。
……剩下只有那本册子。
时敬之在屋内四角燃安心凝神药香。接着他把尹辞往床里推推,自己也半躺上床。尹辞状态如同熟睡,呼吸浅而长。他眉头微微蹙着,脸上没有半点表情,看着有种奇异痛苦。
时敬之忍不住执起尹辞右手,吻吻对方掌心。
时敬之眉头紧皱。尹辞反应不像咒法或中毒,分明是被魇住。
好在尹辞丢魂归丢魂,仍未对时敬之竖起防备。时敬之咬牙,迅速点过尹辞几处睡穴。他看都没再看泥像,径直抱起昏睡尹辞:“花护法,借贵教客房用。”
落神楼本就是待客之处,客房更不会缺。花惊春为他们准备间格外安静:“时掌门可需要用药……?”
时敬之头也不抬,声音绷得死紧:“照顾他,叫所有人都退下。”
等室内无人,时敬之脱下尹辞傩面。继而从尹辞手心中抠出那颗石球——石球磨破尹辞掌心皮肉,沾满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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