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次时掌门记得讨价还价:“阿辞先让靠会儿,待会儿你再靠着。”
没过多久,尹辞就迎来第二次历史储备考察。时敬之改坐为倚,脑袋枕在尹辞腿上,双手撑着书:“旅途漫漫,开国时期每场仗,阿辞陪过遍呗。”
尹辞垂下头,只见书本上方露出两只笑盈盈眼。他刚打算摸摸它们,时敬之把脑袋缩回书下:“先从最早‘浦中之乱’开始——”
四周给药和书填得满满,几道阳光自缝隙间射入。这分明是尹辞最讨厌逼仄环境,他却给这药香熏得心旷神怡。大腿上温度让人安心无比,金色光束扫过《大允通史》封面,浮动尘埃也闪出光辉来。
尹辞深吸口气,让浸透药香暖风灌满胸肺。随即他微笑着俯下身,嘴唇擦过粗糙书脊:“你问吧。”
这回没有太衡箭马骑,同样没有时间绕远路。枯山派行人合计半天,特地搭孙家药草商队出行。
有孙怀瑾在,他们不需要操心多少。孙老头除人有点迷瞪,办事利索得如既往。五人分乘三车,吃喝不少。车厢里塞满掩人耳目交易药材,弥漫着怡人药草香气。
“沈姐是女眷,单坐方便。这车子挺大,们四个挤挤坐车,这样更——”
闫清还没说完,就被苏肆捂嘴往后拖:“大什大,你瞧瞧里面塞多少药。掌门还弄个堆书进去,没你地儿。走走,咱俩坐辆。”
闫清费解地瞧眼苏肆,最终还是没吭声,乖乖跟着上车。
尹辞很讨厌回忆,尤其是回忆那段暧昧不明时光。纵然妄想万千,所有妄想结局都只有个——他必是为人所负,才会陷入那般绝望境地。
某种意义上来说,尹辞与时敬之正相反。他或许没有失去任何记忆,只是妄想碎片犹如色彩缤纷气泡,将真相掩于片雾气之中。每次尹辞试图分辨真假,那片无边无际黑暗总会再次漫出,把他深深淹没。
可在这平凡至极刻,黑暗没有再次出现。
尹辞玩着时敬之指尖,盯着片干净圆润指
药材脆弱,孙家货车车轮套竹篾编轮套,比寻常马车还要平稳。尹辞照例与孙怀瑾交代几句,甫进车,差点被面前景象惊出来。
短短几盏茶工夫,时敬之用车内药材搭个像模像样草窝。外面看去只见药材,内里井井有条,可躺可坐,专门留看车窗缝隙。时掌门左手边垒着摇摇欲坠书山,右手边堆着岌岌可危食盒山。此人屁股下坐着药材布袋,气势仿佛在王座之上。
见尹辞进来,时敬之快速挪挪,空出半“王座”,特地将食盒那侧让给尹辞。
尹辞失笑:“这药材江山,弟子还是不同享。”
说归说,他还是坐去时敬之身边。尹辞扫眼书山,发现全是各种版本孙妄传记,其中还夹杂十来本大允通史。时敬之又回归北地归来时书呆子状态,只不过上次读是术法,这次读是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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