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古董!
时掌门头皮炸,瞬间清醒。他即刻下床,以清茶冲淡血迹,烛火细细烤干。书页慢慢变干,时敬之眉头也渐渐皱起来——
这书被改过。有人专门以薄而服帖“纸补”改字,朝见水,遮盖字才透出点轮廓。
开国前“沙阜之战”,这本书开始把时间写错,比时敬之知道早个月。
时敬之听说过这版《孙妄传》。
见苏肆挑起嘴角,闫清表情亮几分。他拆开自己那坛子酒,往苏肆酒坛里倒半坛:“咱们可是打小就认识,要是情义输给掌门和尹前辈,未免太生分。”
苏肆:“……”
苏肆:“你觉得他们那是‘情义’?”
闫清还沉浸在感慨之中:“是啊,同食同寝,亲如手足,多好啊。”
苏肆默默喝酒,顺手摸摸身边鹅。自己绝对想多,闫清能有什宛转心思。怕是时掌门与尹前辈在他面前穿着喜服三拜天地,此人才能发觉不对劲。
”
“不想要。”苏肆伸手要还,拳头被闫清啪地止住。
“走到现在,愚钝如也能看出来,纯善之人能做到事情有限。当年要不是阿四带走,要死于爹虐待,要失手杀他在先,自戕在后……没阿四那般洒脱,能选路也就那几条。”
苏肆动作僵住。
“阿四与不同,但认为你更不起——不害人,只因承受不得事后悔恨罪责,为恶必定痛苦无比。阿四无此顾虑,却仍愿走正道,这不是更不容易?”
这大个愣子放在这,他还真有点担心,看来还是暂留为好。
时掌门没穿喜服,他正个人守在房内,翻动孙妄相关典籍。作为孙妄后裔,孙家每个房间都塞孙妄相关传记,各个版本各个年代应俱全。时敬之顺手抽其中最老旧少见那本《孙妄传》,倚回床边,边看边等人回来。
他与孙怀瑾没什情分积累,这事还是交给“宿执”来谈比较合适。反正看都给人看见,也没有再瞒必要。尴尬归尴尬,他们今晚肯定还要睡块儿。
传记全是些干巴巴美言和战役记录,刚看小半,时敬之打个巨大哈欠。许是扯到哪根筋脉,他胸口痛,又接连吐出几大口血。
这回血吐得比以往多,帕子没兜住,时敬之困得神志不清,大滩血径直染上书页。
“……歪理邪说。”苏肆低声道。
闫清权当没听见:“以后你拿着这山鬼钱,就当拿个承诺。哪怕天下人都不信你,你若开口,便信你。而你若伤,不怪你。”
苏肆差点杠上句“你不怕杀你”,继而发现自己连说都说不出口。此人真瞄准他软肋,有那刻,他简直以为闫清什都知道。
苏肆嗖地收回手,把那枚银钱捏得死紧:“也行,确实挺配那剔肉刀。”
不知为何,堵在他心口血腥骤然散去。不就是个枯山派,他爱走就走,想留就留,还需要谁来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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