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真结束,他闭上双眼。
这是他最渴望瞬间,不过与阎争直以来想象不同。到最末,他竟存淡淡惦念之情。陵教毁灭,那人也能解开心结,继续前进吧。
谁料就在下刻,阎争久违头皮痛——双手揪住他长发,强迫他站起来。
“差不多行。”那个熟悉声音哑着嗓子道,“小子,咱们跑。”
纵雾山下。
“这样就扯平。”喻大侠啧声,摇摇头。
不过结局姑且算完美,阎争轻叹。方才与喻自宽对话,刚触及到对方言语里关心,仅存软弱便克制不住地迸发,阎争险些动摇起来——
他差点想要活下去。
好在深厚痛苦陪伴他数年,只是丝柔软眷恋,冲便能冲散。喻自宽没有沾染无辜者鲜血,当然该活下去。而自己位于漆黑漩涡正中,早就没资格。
雾气被落日染成灰红,终于,阎争耳边轰然声炸响。说是炸响或许不够准确,那声音跳过他耳朵,直接轰入他脑髓。股陌生恐惧自脚底冲上,阎争抑制不住地打个哆嗦。
,教他如何在命运重压下勉强维持喘息。
“实在受不住,来与谈谈也好。偶尔倚靠长辈,也不是什丢人事。”
“不要想东想西、白白拖垮自己。你有个好目标——将陵教连根拔起,当然能算赎罪。”
“……小子,你要定追究这些年来死人,那老子也得分半过去。咱俩同罪,行不行?”
到最后,喻自宽这样说。
夕阳西斜,原本混乱各教派通通凝固在原
这等威势……大概是那请神阵。
阵法启动下个瞬间,周围空气突然黏腻数倍,将阎争整个人牢牢压在椅子上。法阵之中,他全身泛起针扎似疼痛,伴随着空虚冰冷。
寒冬已过,眼下感觉却像裸身立于严冬冰雪,又如同被夹在石磨中细细碾碎。他内脏抽搐,心脏狂跳,四肢完全不听使唤。大地微微颤动,柴衅头颅顺着台阶滚下,滚入惊慌失措人群。
这里聚集整个大允最残酷、最不可世疯子。他们往日视人命如草芥,如今却通通跪伏在地上,在死亡前发出不成声尖叫与哀鸣。
阎争眼前阵阵发黑,嘴角笑容却越来越大。
偌大朱楼让阎争如履薄冰,那间小小草屋却能为他觅得丝解脱。在那荒芜山间、溢满疯狂雾气中,阎争竟然找回儿时平稳生活点影子。“活在世上”事,似乎不再是纯粹痛苦与折磨。
身后万丈深渊多围栏,他无需再独自行走于黑暗。
比起初相遇时,喻自宽那份疯狂也淡不少,滔天仇恨化为沉稳执着。于是阎争将陆逢喜派往鬼墓,期望喻自宽见血仇已报,将灭教之事看得稍轻些。
喻自宽已不复往日痴狂,定能看出陵教只剩最后口气,及时抽身才是最好。
可惜太衡人倔到骨子里,喻自宽不仅没有离开,还将血蛊解药交给他,没有半句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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