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连江湖草莽都敢壮着胆子混进国师府。
……或许以凡人之身,只能看到钱权寿,发动这类鸡零狗碎争斗。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人们在安稳境地下过久,目光总是会变得狭隘。
江友岳漫不经心地想着,穿过画着法阵大堂,继续深入地底。
石道愈发逼仄黑暗,空气中清香浓郁非常。法器光辉道道扫过江友岳,它们发出耳语似低鸣,顺畅地让出道通路。通路尽头是扇小小门,它被浓稠黑暗裹着,仿佛墓室入口。
江友岳提起门边提灯,规规矩矩地在门上叩三下。门慢悠悠地打开条缝,只浑浊眼睛从门缝中露出,闪着令人不快莹莹绿光。
眼看着探子被妖尸淹没,江友岳不为所动。此人是容王府送来下仆,江友岳使人暗中顺藤摸瓜,到底摸到赤勾教边沿——乌血婆手段很不错,就连江友岳都没能抓到确切证据。
不过他杀人从来不需要证据。
他之所以将那探子留到现在,只是不介意这群苍蝇探些无关紧要信息。江友岳深知,国师府里探子不止这个。除不安分江湖大门派,年轻皇帝也从未放松对他警惕。要是下人们消失得太快太频繁,说不准哪天就被皇帝抓住把柄,耽误正事。
更别说那些眼线里,有几个很可能属于皇帝本人。
三百年过去,人们似是忘记开国时国师府地位。
像是确认江友岳身份,那东西让出条路。江友岳深吸口气,不知第多少次踏入这个房间。
提灯光辉照亮石室。
开门东西个子不高,纤瘦非常,身形接近过于瘦削少年。它穿着身华贵白衣,全身都泛着莹莹碧色,宛如会活动玉雕。仔细看,此物虽四肢五官俱全,五官却生得浅浅淡淡,火烤似黏连在处。它胸口也没有半点起伏,不
第位国师随开国皇帝四处征战,立下汗马功劳。传言中,他从未犯过错,判断准如神仙附身,甚至能在战场上呼风唤雨,被民间誉为星宿下凡。当年皇帝何等依赖国师,凡事不分大小,定要问过。在国师以身祭天后,国师府在众人眼中如同真正神祠,凛然不可侵犯。
从那时开始,“国师”这个本应该是个称号职位有实权。众人皆心服口服——毕竟国师定是圣人衣钵,而圣人是上天赐予大允神,怎会有二心?
然而好景不长。大允风调雨顺,国力渐强,需要卜算之事越来越少。各地人才辈出,国师脉除算算卦,管管神祠,起不到什大作用。而民间对帝屋神君越发虔诚,神祠收入堆起无数金银,民众们又对“国师脉能通神仙”事坚信不疑,仍把国力强盛之功推向国师府。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代代皇帝敬畏依附,渐渐化作戒备提防。
皇帝们费尽心思剥离国师脉与“帝屋神君”关联。每代皇帝都在防备国师脉闹事,可国师们始终低调老实,仿佛认命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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