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拿贵重材料治完没多久,又开始糊涂……也就现在还能这样说说话,待会儿又得胡言乱语咯。”
她笑得越发温和。
“多谢夫子,让从老天那偷来这多年岁,又在这安安心心活三十年……人都说落叶归根,也想死在家里。”
陈千帆:“总能有办法。”
“要是能治,你早就告诉吧。”卫婆婆摇摇头,“没事儿,不是掌门之类大人物,无需和‘天厌’相斗。与其活着遭罪,不如体体面面地走。”
卫婆婆应声而至,她小心翼翼地向尹辞探出身子:“孩子,这是你要平安锦囊,拿好啦,路平平安安。”
锦囊绣工精美,针脚细密,显然用足心思。尹辞道谢,那会儿他原本只想把老人支开,卫婆婆想必也知道。但她仍做得极为认真,就像布置房内无人欣赏刺绣桌布,枯枝绑成小花。
尹辞看着老人和善眉眼,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卫婆婆慈祥地瞧他会儿,转头继续:“夫子,这包是锅碗瓢盆,这包是换洗衣服,这包是……”
木船上已然坐五个人,鼓鼓囊囊十几袋行李。卫婆婆还是不死心,扯大袋上来:“这包是夫子你惯用物件儿。”
尹辞没管闫清苦闷心思,他率先走上前,将时敬之放上法器——
那法器是个木船似物事,前面没有牵引箭马或其他妖怪,只在船尾放两个带有繁复法阵盒子,盒子旁边放满满当当妖怪干尸,盒子本身也散发着淡淡尸臭。
木船浮在空中,船下法阵已然闪烁,正在发动过程中。
尹辞把安睡时敬之放在船尾,又给他盖件厚衣。
陈千帆拎起挡灾符,正大光明递给临近昏迷施仲雨。随即他悄悄摸摸地塞对给尹辞:“解禁制时你说过,咱俩有个约定?”
陈千帆安静会儿,淡淡道:“你可想好?”
“想好。”
卫婆婆格外坦然。
时敬之未醒,施仲雨已然抱着挡灾符昏睡,闫清也因为失血过多,处于半昏迷状态
“饶老夫吧,”防护阵发出声不妙脆响,陈千帆急着走,语气也快几分。“没还能再买,差不多得。”
卫婆婆看眼不远处妖群:“嗯。”
“上来,待会儿咱们从那边飞出去。然后……”
“不走。”卫婆婆笑道。
陈千帆话语戛然而止,他皱起眉,仿佛听见什天大荒唐话:“小春,你说什呢?”
“知道去哪儿寻不灭之身,会弄来具给你研究。”尹辞接过挡灾符,微微笑。“活傀咒残阵,还烦前辈快些去除。”
陈千帆胡子抖抖,他抱紧怀里记录簿,双眼瞬时亮几分:“好说。”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木船终于发动。
陈千帆将它牵引至屋外,群妖在防护阵外磨牙。俗话说蚁多咬死象,没秘典,防护阵崩溃得慢许多。却也架不住群妖冲击,慢慢出现裂痕。
陈千帆跨入木船:“小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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