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横竖死不,不需要你送终,你还在这杵着干嘛?那活傀咒还要材料,还不滚出去干正事!”
时敬之反常态,他没有继续黏徒弟,而是伙同陈老头起赶人——时掌门直挺挺地躺回木架之上,义正辞严道:“陈前辈说得对,形势危急,正事为重。”
尹辞时不知道什才算“正事”。
世上会有比二十四年失而复得还重要事情吗?
要不是闫清和施仲雨还在外面,他恨不得豁出切,将那秘典按住撕成碎片,再回来好好盘问盘问时敬之。要不是时机不对,他压根不想让这小子离开自己视线。
于是他往后倒,实话实说:“不好。”
尹辞心里剩点风声鹤唳,伸手就要把脉。谁知时敬之嗖地把手缩回去,不让他抓。
他背着陈老头,比着口型。
【活二十多年,生来第个对好是阿辞,死前最后个对好没准也是你。现今你把自己切成血葫芦,能好吗?】
“把自己切成血葫芦”?
自伤,也没有追究不死不灭。
他只是件件理着二十四年前温暖瞬间,轻声不断地叙说。直到怀中人慢慢回过神来,不再僵得像块石头。
时敬之刚突破禁制,本就神衰体虚。讲话耗心力,他讲着讲着忍不住放松身体,让拥抱变成彼此倚靠。
“……行,歇歇吧。”
尹辞察觉到对方疲惫,青烟和细沙是不会疲惫。他也不认为自己能疯得这样有条理,只好将满心恍惚化作腔解脱。
万又弄丢可怎办?
比起患得患失尹辞,天生物瘾时敬之反而冷静得出奇。他似乎只是普通地忆起过去,见到许久未见人。险恶禁制下仿佛没有激烈爱恨,也没有计谋阴霾。
“去吧。”时敬之心平气和地催促道。
看来眼下事
尹辞瞬间反应过来,这人不是单纯地找回本欲。时敬之目睹过他与巨妖那战,没准猜到什……
呯呯两声脆响。
木台前陈老头见两人黏黏糊糊个没完,着实看不过去,人赏个爆栗。尹辞正屏气凝神思考大事,头回获此待遇,杀气差点没压住。
“干啥呢,干啥呢?差不多得,啥时候还逼逼叨叨不停。”
陈千帆熟练地无视那股子杀气。他用唾沫喷完时敬之,双眼戳向尹辞。
他松开时敬之,袖口揩去对方脸上污血。等擦得差不多,他又细细观察时敬之脸,仿佛两人第次见面,而他要把这张面孔牢牢刻进脑中。
“你还好?”
尹辞瞧人瞧半天,惊觉干看有点不妥,没话找话道。他甚至想假装往日从容,要不是那语调破碎沙哑,时敬之真要信。
时敬之瞥向不远处残尸,心底阵抽搐。他不知此人怎好意思问出这话——不死不灭,难道也不会痛?
时掌门可不管尹辞活二百年还是二十年,是宿执还是尹辞。当下,他只觉得徒弟让自己操碎心,半是疼,半是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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