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周遭气温慢慢降下去,夜色特有寒意贴着地面蔓延。从晌午到日落,整整几个时辰慢悠悠地过去,此时此刻,夕阳余晖应当洒满山野。
衣衫拂风之声停住,几个时辰来
“也罢,将那《无尘言》教你就是。这回不会帮你,你只能以部分穴道为辅,事倍功半。你可想好?”
“嗯。”
……
阳光从身上缓缓爬过,尹辞能算出时间流逝。此外,他只能听到衣衫猎猎,足踏水石,蝶翼轻颤。时敬之正拿出全副轻功与心力,与贪蝶蝶群对抗。
这回他绝不插手,尹辞心想。既然时敬之乐意吃苦头,就得学会承担后果。
池前只剩两人。
见时敬之打定主意不走,尹辞直叹气:“你不继续问苏肆?”
时敬之理直气壮:“知道,他刚才肯定瞧见什。万把他问急,他跑怎办?苏肆此人知道轻重,等时候到,他自己会说。”
“你不问,也是因为这个?”就算有宿家后人名义撑着,刚才对战之中,自己气势凛然、不似寻常年轻人,也足以让时敬之察觉到异样。
“阿辞自然不样。”
头藏好,笑着答:“不曾见过宓山宗人,怎突然问这个?”
“刚才掌门出招有天地之气。还以为是什术法,禁不住想到仙门……是想得太多。”苏肆跟着挤出笑容。
“唔。”时敬之并未追问,“你们要是待在这不舒服,去周围逛逛吧。记得打点肉食回来,包里干粮得省着用。”
苏肆吃惊:“咱们不走吗?”
时敬之:“你俩不怎引贪蝶,没什事。本掌门咽不下这口气,打算再跟它们过两招。”
尹辞端坐石台,手边立着时敬之旗子。旗杆触手莹润,被阳光晒得微暖。另只手边放茶壶和甜饼,时敬之还特地给他备软垫。火焰在附近跃动,他点都不冷。
这些杂物像是围出个怪异小法阵。烟火气在他身周缭绕,眼前黑暗都不显沉重。
可惜距离遥远,尹辞感受不到那些微妙气流,无法得知战况。
便宜师父怎样呢?是否被反复无常欲念折心神,抑或是还在苦苦挣扎?
能看眼该多好。
时敬之笑意更浓。
“就算你是地底索命阎罗,你陪走到现在,也无怨无悔。既然无悔,又何必追根究底?”
尹辞手指紧紧,满腔斟酌与试探全被憋回去。
时敬之变。
比起初遇时地零散,尹辞隐约触到属于人轮廓。真可惜,他想。现今双目片黑暗,他看不到时敬之眼睛。
苏肆当场噎住,过阵,他压低声音,探头探脑道:“……三子,这枯山派……”
闫清:“……别说,懂。”
他站起身,把苏肆顺手拎:“掌门,和阿四去打猎。”
时敬之赞许地点点头,脑袋上又落下几十只贪蝶,活像戴顶镶满春光高帽。
日光灿灿,山风洁净如雪。池水清冽,锦鲤悠然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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