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寂静仍在持续。
红光罩着袭红衣,场景恍如洞房花烛,又像是地狱最深处。
辩手钟成说脑内过几遍稿子,决定主动出击:“……”
“……做得粗糙死。”殷刃终于开口,径直打断他。
钟成说:“?”
喜悦讯息说不出口,殷刃先是想问“为什”,又忍不住咽回去。
他似乎知道答案。
面对远超人类力量强敌,殷刃自认要挡在钟成说身前,那人也会知难而退、老实待着——钟成说情感淡薄,又向来理性,本应如此。
就像档案馆中,殷刃险些失控为凶煞,他以为钟成说会和其他人样离开。
又像尸笼内部,殷刃差点被“眷恋”蒙蔽,他也相信钟成说会选择最“理性”道路。
“殷刃,你觉得怎样?”钟成说停在殷刃面前。
两人相隔仅步,柔和红光在两人身前摇曳。那光来得古怪,明明面前有遮挡,它没有投下影子。红光液体般充斥涌动,不放过任何角落。
殷刃全身沐浴在红光之中。他面前,钟成说双眼内,“恐惧”本体涌动不止。
随之涌动还有喜悦与期待。
殷刃将视线移向那盏灯。
殷刃:“黄今那小子下手太浪费,把骨头当木头削。换,绝对用不六条手臂,也能让你少吃点苦。”
他双手夺过钟成说提灯,殷红火焰摇晃片刻,带起串光影涟漪。
“而且用恶果上血,这种材料,实在受不住你骨头——当初以血誓制造恶果时候,不过是被凶煞之力严重污染,血肉力量有限。”
钟成说不解地眨眨眼。
只见殷刃凭空松手
……再比如更早、更早之前,那只傻乎乎黑兔子。它没有老老实实听话逃跑,而是拥住他尸骨,就此长眠骸谷之下,梦千年。
自己总是猜错。
钟成说总会留在他身边,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见殷刃许久没有反应,钟成说动动手中提灯,脸上兴奋逐渐冷却,变成标准思索——他着实看不懂殷刃表情,那表情混合心痛、担忧、愤怒、还有些许悲伤,超出钟成说理解范围。
但那股子生气劲儿,钟成说认得。于是他安静等着殷刃发火,并且在脑子里打好万字长稿用以辩论。从家庭情感关系到世界和平,此人准备方方面面,保证滴水不漏。
钟成说发与骨,他自己发与血,它们共同组成这盏精致提灯。自己血,来自千年前胸口那刀,如今疼痛早已消散。可那些骨头呢?
面前这个人,刚刚还念叨着“试验”……
方才,殷刃还想着兴冲冲分享“成长喜悦”,如今它却变成根刺,牢牢卡在他喉咙里。殷刃本来想叫钟成说放心——如今他变强,就算尚不清楚能不能战胜爱意。起码他殷刃不会再受制于对方影响,使得钟成说必须冒险作战。
可他说不出口。
那盏灯用多少材料,殷刃眼便知。他趁钟成说不在死命折腾,钟成说何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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