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彻底摆脱这个景象,恐怕只有个办法——”
殷刃拥紧那具躯体,小心翼翼地封闭感知。封闭“关闭”与敞开“最大火力”间,还有许多微妙感官控制。他忘自己已经重复多少次,但殷刃十分确定,那个隐形“旋钮”,他隐约摸索到它边沿。
“——必须能够搭建个,坚不可摧‘未来’。”
咔哒。
鼻端味道消失,怀抱里重量也云烟般散去。
殷刃摩挲着躯体残缺脖颈。血肉断面透出雪白脊骨,如同粒苍白种子。
“……很久之前,从来不会考虑‘未来’这个东西。”
殷刃指尖从钟成说残颈移到肋下,皮肤余温在他指尖回荡。迟疑片刻,殷刃前倾身体,将其拥进怀里。
没有头颅重量,那具身体比他印象里轻上许多。
“可是在这个时代醒来后,思考过两次‘未来’。第次想,这喜欢你,而你是人类。将来要是你衰老死去,定会很悲伤。”
石阶夹缝中青苔,种种细节纤毫毕现。温热血液漫过石板,血肉腥气扑面而来。
他对它们记忆,可比那个劳什子白房间要深刻许多。
这是第几次看到这个景象?
殷刃伸出手,摸向沾满血渍石墙。场景停滞,钟成说身体僵硬地靠在墙上,全身尽是碎肉与血色。尽管没有头颅,只凭身形,殷刃还是能眼分辨出那个人。
殷刃在那具尸首前蹲下.身体,他轻轻整理着钟成说炸得乱七八糟、浸透鲜血衣物。他恋人胸前伤口凄惨开裂,也被殷刃细细合拢。只是做完切,那股死亡气息依旧盘旋不散,狠狠绞动殷刃心脏。
就像保险箱找对密码,收音机调对频道。殷刃周围环境轻轻震,那种凌迟般剧痛烟消云散。
……
“你到底想做什?”钟成说停在戚辛身边。
殷刃久久不归,钟成说坐到膝盖发僵。他无事可做,只能将所有精力用于担忧与猜测,其中滋味儿自是不必言说。
殷刃不知道要怎在彼岸移动,可钟成
“第二次想,这喜欢你,而你失去原来力量。要是再来次‘无能为力’……
连想象都不敢去想象。”
殷刃闭上眼,他鼻腔中只有血腥气、湿润岩石味道。
以及钟成说气息。
山林般清透凛冽,带着隐约薄荷香味。这是殷刃最喜欢味道,但它混入血腥气之后,会变成让他如坠冰窟恐怖气味。
兴许是仇恨已报,殷村惨况在他心底安眠。而这个场景取而代之,变成只需看上眼,就会遍体生寒恐怖诅咒。
这回,殷刃没有移开目光。
他注视着缺少头颅身躯,手上血渍新鲜如故,不见干涸。
“车到山前必有路,及时享乐最重要,直是这样想。可是你将责任切两半,得过且过……想,这谈不上最好共犯。”
那是你向许下愿望,怎能敷衍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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