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霆愤怒地说着话,还是黑白默片,什也听不见,但渐渐,就像是被针刺开空气中无形墙面,破个口子,声音响起,他听见洛霆在吼着他名字,声又声,洛林远!洛林远!!
洛林远猛地睁开双眼,面上惊恐未退,神情紧绷地瞪着面前人。
俞寒被他表情到,不自知地用上安抚语气:“做噩梦?”
洛林远还是愣愣,没从梦里缓过来。俞寒握着他手,掌心滚烫。后来才发现,是他自己手指太过冰凉。
俞寒见人坐起,额发被汗湿透,耷拉在眉毛上,眼皮微红,嘴唇煞白,
本想再确定次,却发现手机没电,早已黑屏。
他捏着手机,颓唐地靠回沙发上,嘴巴里口香糖早已没甜味,手机摔过不少次,钢化膜边缘坑坑洼洼,扣在掌心里生疼。
果然是做梦吧,柠檬水瓶子从身上滚到地毯,洛林远没力气去捡,无精打采地趴到沙发扶手上,逐渐化作滩死水。
酒意使人困倦,他以为他没睡,实际现实与梦境交织在起,将他往下拖拽。
他又梦见洛霆满目猩红地冲进病房里,死死握着他双肩,目光可怖地望着他脸。
洛林远捂着半张脸,几乎要蜷缩在酒店大堂沙发上。他怀疑自己是真醉,否则半梦半醒间,为什能听见俞寒在电话里问他,你在哪?
他带着鼻音问:“你要来找吗?”
俞寒:“在哪?”
洛林远说酒店名字,等通话结束,他在沙发上靠半天,酒意让他脑子转不过弯,心脏却自作主张地猛跳,跳得他都没法坐稳。
他忍不住从大堂起来,路小跑冲到酒店旁便利店。买柠檬水、口香糖来解酒。
洛林远在梦里出身冷汗,他好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事,但自保护让他梦中世界变成无声黑白默片。
他看着洛霆嘴巴张合,看林舒推开房门,犹如被碰逆鳞般朝洛霆嘶喊着。
洛霆就像头发怒狮子,推开洛林远,冲林舒走去。
他还在输液,针头跑位,刺破手背薄弱又青紫皮肤。鲜血顺着指缝下滴,林舒被洛霆抽个耳光,女人踉跄后靠,撞在门上,跌落地面。
保护母亲本能使病中洛林远扯开输液针,冲到林舒身前,两臂伸直,恐惧害怕地将林舒护在身后,抵挡洛霆。
又对着前置摄像头企图打理自己仪容,发现没法拯救,只能无可奈何地在双颊拍好几下,清醒清醒。
脸颊被抽得火辣,他转回大堂,坐在原来沙发上,腰笔直地挺着,颈项长伸,好似只盼春鹅,不时抖擞羽翅。
洛林远不安地遍又遍地顺着自己微皱衣服,盯着大门口来来往往行人。
酒店是旋转门,每次那玻璃门被推得转动起来,他都要去看,看那露出来面容是不是他所期待那位。
直到等得久,他就开始怀疑自己并没有打电话,切只是幻觉,都是他太过想念,虚构出来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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