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都是善良人,生活却不会选择善待他们。
俞寒从口袋里拿出颗糖,洛林远最爱那款夹心。塑料撕开,糖入口中,就像他味道。
能缓点不止是烟,还有洛林远味道糖。
甜意散在舌尖,生活总要面对,他拿出手机,想很久,才缓慢地发出微信。
那天医院很忙碌,偶尔护士从病房里换药出来,都能看见尽头站着那个男生,手扶着窗户栏栅,手里拿着手机沉默地注视着,秋日阳光温
他再谨慎些就好,洛林远就不会被拍到。外婆出车祸那天,他在外婆身边就好,外婆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受苦。
无尽内疚和无能为力淹没他。
他谁也护不,什都做不到。
俞寒站在医院走廊里,遇上外婆隔壁床小姑娘监护人,是她父亲,小姑娘也是车祸,成植物人,至今没醒,大叔每天都过来看护,和俞寒也认识有段时间。
大叔看着俞寒面上表情,那是他自己每天早上醒来时,看着镜子里自己会有神情,绝望又痛苦,被生活挫折得不成样子。
在洛林远世界逐渐崩塌时,俞寒也并不好过。
外婆好不容易从抢救室出来,还在昏迷不醒,主治医生就将他找过去,委婉提出老人已经没有多少时间,次次手术足以掏空成年人健壮身体,更何况这是年过半百老人。
外婆求生欲很强,但是人命天定,外婆时间到,与其在医院呆着,不如接回家中去。
医生认识俞寒这样久,知道他还是个孩子,仍在读书,便给他建议,让他将老人送去专门临终关怀科室。
医生话刚说完,就见面前这个年轻人眼里水光闪,很快便隐忍地抿唇,转过头看向窗外。
大叔安抚地拍拍俞寒肩,掏出烟问他要不要。他说:“抽口烟会好点,人会舒服很多。”
这个提议很诱人,俞寒看会,却还是拒绝。他说:“恋人闻不烟味,他身体不好。”
大叔看俞寒还是学生,就要为恋人戒烟,想笑又觉得不合时宜,只能不上不下地僵着唇角,把烟收回去,轻轻捶下俞寒肩膀:“好小子,下次记得带来给大叔看看,认识这久,怎说也算你半个叔吧。”
当然是叔,在他最困难时候,是大叔帮忙缴部分医药费。
大叔说,大家都不容易,能帮点是点。
他叹口气,拍拍俞寒:“老人家不容易,就在最后日子好好陪她吧。”
俞寒压抑地问:“能不能……继续治疗,外婆昨天早上精神还很好,说熬粥不好喝,她要自己来……”他说不下去,手背拭过眼角,又跟医生说抱歉,他出去冷静下。
发现洛林远照片被泄露时,俞寒是想第时间去找人。可是他腿就像灌铁样,无法动弹。
俞寒透过病房看着床上仍在昏迷输液外婆,他给洛林远打电话。
如果可以,他更愿意是自己被曝光,而不是让身边人受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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