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里景观灯都完全熄灭,雪松在寒风中摇曳。
林朝夕放下笔,她把手掌合拢搓搓,呵口气。
就在这时,空间里响起“咔擦”声轻响。
林朝夕猛地转头,灯光水流般顺着门缝渗入走廊。
门,开。
黑板已经被擦数遍,所有不平整都即将被填满。
林朝夕却仍看着膝盖上题目——
(2):写出g邻接矩阵。
她想想,继续写下去。
——
她父亲已不再年轻,手指上有白色粉笔灰,连带袖口都是灰白片。
他目光沉静,却富有坚定锐气。
听完问题,他没有说话,取而代之是黑板上出现粉笔字。
行、两三、三行……
所有人皱眉看段时间,尔后露出些轻松表情,似乎意识到这是非常完美解决方式。
她从书包里找到几张带着裴之和老林笔迹稿纸,本她随身带图论书,和她笔袋。
冬夜寂静无声,她仰起头,能看到挂在城市上空轮明月,透亮皎洁。
把书包垫着屁股坐下,她翻开书。
——
办公室里只有翻阅论文和抽烟声音,很轻也慢。
公室里就点两盏吊灯,打印好叠论文摆在桌上,但没人去翻。
办公室里房间里烟雾缭绕,有整面黑板墙,老林就站在黑板前面。
冬夜里,有寒风吹过树叶,发出很细沙沙声。
林朝夕握紧书包带。
座位上,曾教授抬起头。
曾经有人说过,数学家最重要成就,大多在他们40岁前做出。
40岁之后数学家已经没有用。
而今老林,正好卡在这个关口上。
办公室里,个又个问题被抛出,然后被解决。
很多数学家生在黑暗中踽踽独行,多少人能有幸经历光明刺破黑暗时刻?
曾教授吸口烟,眯起眼,似乎在说——“继续。”
——
林朝夕重新坐下,把书翻后页。
时针走圈,然后又是圈。
桌上烟灰缸堆满烟蒂,又是新支被按灭。
烟雾更大。
林朝夕花比平时多很多时间,写完书后道练习题。她手冻得发僵,但情绪似乎平静点。
她再次看向办公室内。
黑板上已经出现大半版面粉笔字,但气氛凝滞,似乎有人在提问,问题非常刁钻尖刻,所有人都看向提问者。
林朝夕却看着老林。
他看着老林,神色严肃而认真,像在说——“开始吧。”
——
林朝夕把书包放在地上,靠着办公室墙根。
夜里很冷,走廊仿若冰窖。
坐下时候她瑟瑟发抖,胡乱翻着书包,脑子里不停在想接下来会发生事,尚未脱离被命运强行推向既定轨迹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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