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认为算无遗策,考虑切进去,却偏偏把胡亥给忘。
怎就能把胡亥给忘呢?余子式不禁想,他自以为是为胡亥好,可是就这将胡亥像扔件物事般扔到关中去,他真护住他吗?
余子式在朝堂与李斯冯劫这种老辣眼毒人共事多年,做事也狠绝惯,即便是做戏装腔也要力求九分真,却不曾想自己竟是把胡亥逼成这样。他当下就有些发怔。
胡亥拿手背轻轻掩着面,孤身站在黑暗中望着余子式,床上男人很虚弱,张脸上几乎没有血色,可是那双眼却仍是清冷平静。
胡亥立在原地看着余子式眼睛
余子式昏昏沉沉地做个梦,梦里有小桥有流水有人家,有孤星有朗月有清风,他听见不远处传来抽泣声,隐隐约约,莫名让人揪心,他循着声音找去。
石头小桥下只极小狐狸正在低声哭着,不时扯过尾巴擦下眼泪,分明是在抽泣,偏偏还犟得不愿意抬头让人看见。余子式看他会儿,走到他身边蹲下,忍不住伸手摸下他头,轻轻扯下他狐狸耳朵。
余子式刚想对他说两句话,忽然胸口阵闷疼,他抑制不住地剧烈地咳嗦起来,眼前片模糊,他瞬间睁开眼清醒过来,咳嗽不止。
咳嗦牵动身上其他伤口,疼痛让余子式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起来,他忙捂着嘴压着咳嗽声。昏暗屋子里传来声不小声响,余子式愣,猛地抬头看去,窗户打进来淡淡月光下,少年手忙脚乱地走到桌边给他倒杯水,想走过来却又猛地停住脚步不敢上前。
余子式咳嗽点点压住,他撑着床板盯着那捏着杯子却动不动黑衣少年,时竟是不知道该做什、说什。手腕上他自己拆开伤口不知什时候已经被重新包扎好,湿袖子衣衫也换成干净,余子式慢慢坐起来,言不发地看着立在阴影中少年。
终于,段极为漫长两相沉默之后,余子式平静地开口:“胡亥,你还有什想跟说吗?”
胡亥手中杯子溅出两滴水。昏沉晦暗中余子式看不清胡亥脸上表情,但是莫名能清晰地感觉到少年情绪,感觉到他痛苦与挣扎。余子式将心比心想遍,若是自己那番话是胡亥对着自己说,自己兴许不比胡亥镇定到哪里去。感情这种事,沾上哪里还有自控可言?旦用心,哪有浅尝辄止这说?
“胡亥。”他抬起头对着胡亥淡漠道:“你没有话,却还想跟你再说两句……”
“先生,别说。”胡亥忽然颤着声音开口打断余子式话,他退步,语气里已然带上哀求,他低声道:“先生,当求你,你别说。”
余子式听着胡亥近似哀求话,心中处瞬间就酸楚地无以复加,心疼得很厉害。明明伤是他,可那少年却像是狼狈痛苦到极点,那样子落在余子式眼中,他猛地就意识到胡亥正在被自己点点逼临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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