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青年像是陷入沉思,浅色眸子漫不经心地注视着杯中泉水,随意道:“那可不成呢,座山头没女子怎成?”他说着话,轻轻转着那手中杯子,没再看那老六而是转身走。
那老六却是忽然有个主意。待到那白衣青年走远,他猛地回身就去追那黒髯大汉。
“钱胜,你等会儿。”
放鹿山山匪头子黒髯大汉钱胜扭头看向跑得跟风中青葱样老六,拧眉道:“怎?”他原本就凶,这下面无表情更是骇人。
老六拉着钱胜走到旁,低头小声道:“钱胜,你前些日子不是说想要娶妻吗?”
:“若是那秦国官吏们开罪不起呢?像是那洛阳太守。”洛阳太守手底下可调动兵马随时能平他们山头。
那白衣青年扫眼那精瘦男人,点头赞赏道:“老六这话问得好,若是那秦国官吏们开罪不起呢?既然得罪不起如此,那为何要得罪他,何不请他在放鹿山住下呢?们当下也是甚缺人手,后厨缺个做饭,路口缺个望风,前面山头缺个开荒,他若是都不愿意,们山后那条沟空落落这些年,还缺个填沟。”
那老六又问,“那若是他带人手太多,们拿不下他呢?”
白衣青年不解问道:“老六,他既然带这多人手路过,们行人为何要冲上去?们看着像是隔壁山头那些不长眼匪寇吗?”
老六顿时噤声,他可没忘记面前男人略施小计,让隔壁山头猖狂数十年盗匪夕之间尽数灭尽,那招借刀杀人看着他们都是愣愣。青年当面笑里藏刀、转身谋定乾坤阴险模样到现在还时常在眼前浮现,老六立刻捡起差点丢掉分寸。
说到娶妻,钱胜面色微微变,他
那青年很满意老六识相,对他温柔地笑笑,老六背后顿时汗涔涔片,却仍是勉强笑着。自打这白衣青年来这放鹿山,这山上真是没他位置,原先他才是这群人智囊,到如今这放鹿山已然是这白衣青年天下。他个手不能挑肩不能扛落魄书生如今当真是成众兄弟眼中透明人,再没丝分量。
本该是血海深仇,可是老六想起这男人温吞笑着,反手就灭人家座山头模样,老六想着忍不住又是咽咽口水。
在白衣青年谆谆教诲下,群占山为王打家劫舍山匪纷纷表示如沐春风,有如登人间光明道。那青年也是颇为满意,低头浅浅又喝口甘冽泉水,云淡风轻道:“行,别坐着,去做事吧。光说不做事儿,也是难养活自己。”
群几乎都没读过书土匪强盗们忙起身恭敬地对那白衣青年行个不伦不类礼,转身就下山开工抢劫去。那老六临走前,白衣青年忽然开口唤住他,“对,这放鹿山上还没有女子吧,老六?”
“是呢。”那老六面上还是恭敬,低头道:“这帮兄弟都是穷苦人家出生,乱世求条活路而已,哪里有娶妻这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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