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攥着余子式袖子,那瞬间眼中璀璨像是无数洒入耿耿星河老月光。
“即便是秦王陛下,你父王,”余子式牵着胡亥手走到内室坐下,“即便是他,四十年鸿业换来万古声名,可到底呢?后世庸人指指点点,哪怕是全然不懂看客也能将人正经地批判上番。还有那朝堂之上忠*朝臣,满座衣冠,说句实话啊,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先生。”胡亥依旧攥着余子式袖子不放手,他挨着他身边坐下。
余子式随手捞过少年肩,搂着他轻声道:“有没有觉得好点?”他倒是好奇胡亥见着什能吓成这样,不是去翻什刑讼之书吧?讲真要是胡亥是被上面那些各色刑法吓成这样余子式反而不奇怪,那玩意他自己看都觉得心悸,同为血肉之躯居然能想出这多花样去折磨另个人。
“好。”余子式拍下胡亥肩,“说说看,刚瞧见史书上哪段?这紧张。”
背,全然不知道发生什事。
“先生。”胡亥声音带些颤音,像是压抑着什般显得有些喑哑。“若是有天,仁与义两者只能选样,你会选什?”
余子式垂眸看眼抱着他不撒手少年,沉思半晌后他低声念段后世大仁之士句话,“孔曰成仁,孟曰取义,为其义尽,所以仁至。”
胡亥稍微松些手,抬眸盯着余子式。余子式摸着他头发轻声哄道:“殿下你怎?出什事儿吗?”这孩子吞吞吐吐性子真是让人心急。
胡亥垂下眼睑,片刻后他轻声道:“刚才看史书,读到段荒唐事,觉得心中怅然。”
胡亥垂下眸掩去眼底暗色,良久,他缓缓开口道:“宣太后诱杀义渠君。”
余子式偏头看去,胡亥正攥着自己袖子靠在自己手臂上,眉目清秀单薄少年。他伸手拢下他肩,半晌轻笑道:“这有什好紧张?极为寻常段史话而已。”
秦昭襄王时期,文韬武略之辈齐出,天下局势逐渐明朗,大秦什权谋手段没用过?宣太后身为女子,却把持大秦朝政多年,
余子式听完胡亥没头没脑句话,猛地松口气。他还以为出什事儿呢胡亥这大反应。他伸手拍下胡亥肩,笑道:“这些东西不必去当真。”
胡亥仰头怔怔望着余子式。
余子式心道真是个傻孩子,他替他理理跑乱长发,轻声道:“哪里有什史话真言,无非是满篇成王败寇而已。都是过去多少年事儿,当年人都已经作古许多年,当世又有谁真正在乎他生平是否真挥斥方遒?是否真英雄气短?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江山依旧,殿下啊,没人会真在乎别人日子,尤其死多少年人日子。”
“那们呢?”
余子式伸手轻轻摸着少年脑袋,笑得很淡,“殿下,千秋万世名,无非是寂寞身后事,们活这回,不是为让后世传唱,们活得是自己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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