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姬自言自语会儿,忽然抬
昏暗潮湿宫室里,熊启负手立在荒芜庭院中,满墙野生蔓草疯长许多年,如今春来片郁郁青色。他仰头看着那青色宫墙,眼前浮现出许多桩陈年旧事。他思绪正在飘移,身后忽然传来声木质宫墙咿呀叹声。熊启像是忽然间整个人清醒过来,极为缓慢地回头望去。
黑衣长发女子正扶着门框,她微微仰头,恰好望入双沉默眼。多年来隐居深宫,岁月痕迹都被安稳现世冲淡,那女子似乎还是十多年前清丽样子,不过是添份素净柔和。
熊启移步上前,折膝而跪,缓缓道:“微臣熊启,参加太后。”
赵姬垂眸看着地上恭敬跪着男人许久,终于她轻声道:“你看着像是老。”
熊启仰头看向她,轻笑道:“臣确是老。”
胡亥忽然伸出手朝着熊玉脸而去,袖中露出半道匕首寒芒,熊玉尚来不及尖叫便猛地闭上眼,耳边传来道布帛割裂声。
胡亥收匕首,伸手捞过斩下乌黑长发,起身离开。
他身后缩在角落里少女颤抖着睁开眼,伸手摸下自己头发,所有头发齐肩斩断,碧玉簪子摔碎在地上。她怔片刻,猛地抱住膝盖松大口气,像是生死间刚走遭般大口喘着气。
门外海棠树下,胡亥将头发装入檀盒,轻轻声响合上盖子。他扭头看向那下人道:“把盒子扔在熊启府邸大门处。”
“是。”那下人恭恭敬敬地接盒子。
赵姬伸手轻轻扶他把,“熊启也会服老?快起来吧。”
故友重逢,竟是两相无话。记忆中少女成深宫中端庄妇人,清贵少年公子成如今老谋深算精瘦权臣,谁也不想再话句当年,到最后两人竟是相顾无言。
还是赵姬先开口,她像是压抑着情绪般略显艰难地问句,“她,她现今还好吗?”忽然像是想起什似,她伸手从袖中掏出枚精致盒子,半是忐忑半是小心道:“给她做件小物事,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年少时喜欢簪子,却不知道她是不是同样。”
熊启缓缓伸手接那枚木盒,“她,她同你样,她也喜欢簪子。”
赵姬眼睛亮亮,摸着那盒子温柔笑道:“她长得与年少时真是模样,自从见那画像后就忍不住想,她性子是不是和年轻时样烈。”说到这儿,她忍不住皱下眉,“最好,性子还是不要随,女子温顺些,日子也安稳些。”
胡亥回头望那重新被锁死屋子,对着下人淡淡道:“给她送点吃。”
“是,殿下。”
胡亥收视线,转身往庭院外走。步上咸阳城中大道那瞬间,胡亥随意地望眼沿途碧桃花树,灼灼颜色如阵云,他眼神忽然温柔瞬。他从小就知道自己身上戾气极重,没想到这些年在那人身边待得久,竟也是潜移默化学些他温和脾性。
……
秦王宫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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