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余子式拍着门心中着急,几乎都想破门而入时候,门忽然就打开,余子式手悬在半空猛地攥紧,少年苍白着脸色看着自己,手里抱着那件黑色朝服,他轻声道:“先生。”
余子式脸色很难看,他发现自己手在发颤,片刻后他走进去站在胡亥面前,恢复些许平静后,他伸手摸摸少年头发,他没注意到自己连声音都有些抖,他说:“你吓死。”
“先生。”胡亥紧紧抱着那件黑色朝服,想说些什却什都说不出来,只是能看着余子式,脸苍白。
余子式轻轻摸着他头发,“没事。”他轻声安抚道,“都没事。”
胡亥没说话,袖中手死死拽着那件黑色朝服,他看着余子式,想起件很久之前事儿,真是很久之前事儿,久到兴许余子式自己都忘。
高今日在此祝昌平君今后前程似锦,鹏飞万里。”
伸手扶上门框,他低头看眼熊启,说两个字:“不送。”
“赵高……”熊启皱眉刚想说什,抬头看见胡亥正静静越过余子式肩膀看着自己,他当下噤声,轻轻眯下眼。
余子式伸手就将大门啪声关上,随即他略显担忧地扭头看向胡亥,后者微微仰着头看着自己,余子式轻轻叹口气,伸手摸摸少年头发。胡亥像是吓得不轻,苍白着脸站在那儿,胸口微微起伏着,他忽然转身就走。
余子式手顿,“殿下!”他喊声,却只看见少年回头走进屋子中,猛地关上门。
有年秋冬之交,余子式忽然和胡亥提起他故乡,当年胡亥年纪尚幼,只是觉得余子式提起故乡时候眼神很温柔,他下意识就问道自己以后能不能和余子式回去看看。余子式摸着他头发,那刻笑容他很难忘记,正如他很难忘记与余子式之后那段对话。
“没人能回去那地方,”余子式轻轻拍下那身黑色朝服,悠悠叹道:“总算是懂些,‘家中鳜鱼肥,当需辞官归故里’是种什感觉,不过吧,想想这辈子,就从来没有人给过选择机会。”
“如果可以选呢?”
余子式没有丝毫犹豫地答道:“脱衣裳走人,走之后,任他洪水滔天。”
余子式立刻追上去,伸手就拍门,“胡亥!”他心陡然就凉。
“胡亥!”
胡亥关上门神色就眼中就恢复镇定,他伸手利落地锁上门,回身就往内室走,他忽然就想起来,刚才是觉得哪里不对。他从榻上拿起那套余子式换下来黑色朝服,伸出手摸摸,瞬间他眼中就锐利起来。
没有官印。
余子式没听见屋子中胡亥声音,拍着门手猛地加重力道,“胡亥!”他紧张之下连声音语调都变。咬下牙,他吼道:“你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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