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子里很静,胡亥伸手将刚不小心沾到余子式袖子上血迹擦干净,他擦得很慢,点点将血迹擦得模糊直到极淡。终于,他捏着那袖子不动,他看向余子式,良久他轻声说:“不该说那些话,对不起,先生。”
他极为清晰地记得自己说那句“还望先生不要插手”时余子式瞬间发怔神色,那样子直在他脑海中盘桓不去,他没想过他会这难过,他从未想过想让他失望或是难过。他原不该说那些话。
他知道余子式不喜欢自己天资,原来伪装只是在陌生人面前自然反应,可这些年过去,那竟是成他习惯。他记得自己很小时候曾经与皇长子扶苏起在学宫中读书学武,余子式看着扶苏射箭赞赏目光让他觉得羡慕,所以他第次赢扶苏,回头看向余子式时那刻余子式目光他这辈子都很难忘记。
越是随着年纪增长,他越是清楚感觉到余子式对自己期待其实就是平庸。不需要所谓过人天赋,更不需要什谋略手段,他只需要像个最普通人样碌碌无为就好。他直没能想明白为什,从小到大他想近十年,他始终不能明白。
于是,他不习武,不学箭,不读书,不思进取。直到他膳食里第次出现不该有东西,他宫里人第次往他宫室里放不该有东西,他第次失足落水。他知道余子式在照拂着自己,只是很多事其实没法滴水不漏,于是他将那名貌美
当个琴师或者狗屠,过点阳春白雪日子。
不曾想,人入江湖,有些东西再厉害剑也斩不断。
高渐离手执太阿剑指着胡亥,轻笑道:“喜欢什不好偏喜欢杀人?年纪轻轻,学着当个好人不是挺好。”
“然后在旁边看着你杀他而无能为力?”胡亥负手而立,声音清冷。
高渐离盯着那少年眼睛,那双漆黑眼睛真是极为漂亮,无所畏惧。
良久,高渐离收太阿剑,从地上拾起那几块木琴碎片,转身离开。在转过街角那瞬间,他回头对胡亥道:“你要是提剑,怕是没有人敢杀人。”留下这句,高渐离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街巷。
直到那袭白衣彻底消失在视野中,胡亥才伸手将掌心青玉碎片随意地抛,他猛地回头看向那角落里余子式。
“先生。”胡亥有些急地轻喊着,手扶着余子式肩小心地将他头放到手臂上,“先生?”
避免把血染到余子式身上,胡亥只是轻轻拿手扶着他,眼见着余子式这久都没醒,胡亥脸色有些发白,不是刚才他情急之下下手太重把人伤吧?他想着忙伸手去揭开余子式领口看眼脖颈处,果然两道极重淤青。
胡亥眼猛地沉,伸手压上余子式手腕,感觉到并无什异样,他脸色才缓些,紧接着有些发怔。看着余子式良久,他终于伸手替余子式轻轻拨下头发,“先生,对不起。”他声音有瞬间很低沉,最后变成经久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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